他这一乐，到引人的，让他脸上的线条都柔和许多，却让弯弯心里跟打鼓似的，全然不晓得他会这么个反应，平时那个冷眉冷眼的，一时间，真是七上八下的，谨慎地盯着他。

她确实觉得憋屈，憋得不行了，恨不得搅得随便什么人、随便什么事都一团乱，她心里不舒坦，最好别人也不舒坦――

他那个力，真是醉翁不在酒意，抹她的脸，跟抹什么似的，抹的她又又麻，双手撑着洗手台，瞅着镜子模糊的影子，脸上微微，却是满心满肺的麻烦，明知这是他给的第二次下台阶机会，还是心里觉得难受不已――

仿佛没有看到她的忐忑不安，大赤赤地从她边走过，早一步地回到床里，拉起薄被子盖至前，浅浅的笑意还在，还拍拍了他床侧，“你要是不有事，找我干吗？”

外，大大方方地着腰，将自个儿那已经掩饰不住的地儿都朝向浴室门口，看着她从花洒下走出来，大大方方地当着他的面，往上涂，“没接你电话，生气了？”

他还有脸问？

律成铭眸光微闪，瞅着他被推开的手，那双手愣在半空中，手心里水意漾漾的，一点油儿都没有，纯粹滋的，眼睛哪，半眯着，就那么对上她不耐烦的目光，没由来地一乐――

她笑着说，笑得眸光转，好不动人，却让律成铭眼底冷了许多，一把掀开被子，赤着上半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觉得他好了？为你一句话就把钱送来了？”

她自己知，自己有多老了，心老了。

弯弯晓得自己得顺着他的话下台阶，免得自己情绪真上起来，自己都不住自己，可心火实在旺得很，一时半会都压不住心里这点火，“我怎么敢生气？您谁呀，我谁呀，我敢跟您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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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让我跟白允妍要好？她欠钱了，你的电话打不通，我只能叫奔解放帮忙了……”她没打算隐瞒，拿着干巾在漉漉的发，右手停下，朝着律成铭毫不心虚地就伸出两个手指，“嗯，还客气的，二话不说，就给了我十五万……”

话都是咬牙说的，理智归理智，她晓得自己不能生气，嘴上真是忍不住，她想再忍下去，非得成神经病不可了。

冷冷的话语落在她耳里，要不是她一贯都习惯了掩饰一下自己的情绪，说不定真暴怒了，出的一时气，终生憋气，她可不乐意那样子，她这行的，吃的就是青春饭，镜子里确实看不出她到底多少岁了，可――

找他总是不接电话，现在还有脸问她生没生气？

他眉一挑，走入浴室，手拿过瓶子，挤出来在手心，将她拉起来，往她背上抹去，“到底是什么事儿，非得打电话给我？”

“我非得有事才电话你？”她顾不得什么了，索一把挥开他的手，半点都不想接受他假惺惺的好意，她晓得这么摸下去的结果是什么，“律成铭，我求求你了，你今晚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着？”

水开了，就得沸，一直不沸，那水还能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