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啥要杀你？”姚鸢奇怪了：“我不过是要剪你一绺发。”

        还想和他同埋一！

        “屉里有药膏。”他冷冷说：“自己涂。”

        他要与她同房，但无兴致多纠缠，纠缠必生情，但凡沾个情字，就易生孽缘，死敌之女，他不会沾一丝不忍，是以与她抹情药，速战速绝，才够明智。

        魏璟之看她吃尽酒，明白过来，是要和他吃交杯酒。他没吭声，既然无毒，一饮而尽。

        “什么‘合髻’礼？”

        “剪我发作甚？”他厉声问。

        或许是刺杀他不成，编排的理由。或许是攻心术，想活活气死他。他岂会中她的，收了剪子，甩开她的手。

        姚鸢叫来李嬷嬷，伺候梳妆洗漱，洗去粉的胭脂，换了衣裳，挽发松松盘个缠髻儿，收拾妥当，也上了床，小春把铜盆残水端出去倒了，李嬷嬷放下帐幔，焚了香，红烛仍燃着，悄悄退出房门，下帘子。

        姚鸢听得房内寂静下来，忽闻锦缎摩挲声响，未及反应，魏璟之已倾轧过来，分开她的儿，再直起半，手里是程元辉给的情药。

        姚鸢叫：“松开呀！”

        魏璟之也不知是吃酒吃的，还是与姚女斗智斗勇一回，竟然有些疼，索不理睬她，脱靴上床，平躺歇下。

        “房之夜要杀我？姚鸢，你与你爹一样，找死！”

        还嫌他不够博学！

        “行‘合髻’礼呀。”她答。

        轮回还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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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俗语说，剪妻云鬟段，分郎数发，绾作同心结，交丝结龙凤，此生两相伴，黄泉也相随。夫君剪一绺发，我剪一绺发，缠成同心结，收进锦盒里，待日后我俩年老故去，合髻过了才能同埋一，一起往生，轮回还夫妻。”姚鸢眨巴春水眼儿，撇嘴说：“原来夫君这也不晓得。”

        魏璟之喜怒不形于色，目光阴鸷地看她近，看她高举剪子，看她突然手起剪落，猛得使力攥紧她的细腕，嗤笑一声：“想杀我？自不量力。”

        姚鸢将两酒盅摆桌上，抽出屉，拿了把剪子，紧握着，朝魏璟之一步步走过来。

        姚鸢腕上一圈青红，顿时委屈了，伸他眼面前，给他看：“夫君你打我，好疼呀。”

        “我们还没合髻哩！”

        姚鸢接过他的酒盅，与自己的，混倒进碗里，摇匀了再倒进酒盅，递给魏璟之一盅，右臂与他右臂相挽，说：“一起吃了。”

        谁给她的勇气，说出这种话儿。

她，方浅抿一口。

        是嘛，结婚要吃交杯酒，意在“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之意，否则算哪门子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