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扇。”

        就算是对自己，他也是极下得去手的，那一巴掌力又大，速度又快，只一巴掌就让白皙的脸上印上了一红痕。

        “脱慢点。”

        “……不疼。”

        她问过卫黍，知像宿傀这样，最后能够服侍权贵的暗卫，可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宿傀认命得扬起脑袋，完美的颈线随着动作显出来，像一只引颈就戮的败犬。

        但可惜这该死的系统不让。

        “连主人的话都不愿意听了吗？宿傀，看着我。”

        他仍不太敢看她，眼神飘忽，在她的额上，鼻尖，下巴，嘴上来回转悠，就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不疼。”

        他认命得看向卫怀序的脸，面上绷得死紧，实际上眉已经不由自主得形成了一个苦巴巴的“八”字型。

        “……不疼。”

        她以为他们两个也算青梅竹！宿傀明明是可以向她撒，对她袒脆弱的一面的！可他却非要泾渭分明得说这种鬼都不信的屁话！

        虽然有一些小小的愧疚，但……

        卫怀序忽得好想摸摸他茸茸的脑袋。

撑着脑袋的姿势，翘着二郎盯着宿傀看。

        宿傀显然也明白自己这副躯实在吓人，那本就几乎低到膛上的脑袋，被压得更低了。

        虽是上下级关系，但他们两个毕竟也是一块长大的。

        算了，孩子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无非就多耽误她点时间。

        “扇自己耳光。”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纵横交错，长短不一的伤疤，伤疤的边缘并非像卫怀序在电视里见过的规整形状，而是如棘刺一般横生了许多细密枝节，又在枝节交错之，破开有着深深凹陷的伤痕。

        说实话，看到平日里如机人般只知执行命令的面下属骤然出这样几年难得一见的局促表情，卫怀序的心里也是十分满足的。

        ？

        宿傀只好老实照。

        怎么可能不疼呢？那可是一不小心就会丢了命的地方。

        见他三下五除二得就快要把上的衣服扒干净，实在是明晃晃得把“破坏气氛”四个字写在了脸上，卫怀序连忙开口制止。

        明明都跟了她那么多年，听她说了那么多年的心价值观，却还是摆脱不了早年养成的！她的话就那么不好使吗！！

        “疼不疼？”她轻声问。

        ……

        一看就知，这人从没机会好好养过伤，所以伤口在还没愈合的状况下，经历一次次的迸裂、溃烂，甚至是二次伤害，最后才塑就了现在这番可怖的模样。

        上只余一件暗灰色的中衣，宿傀以速将手挪向束衣的绳结，又慢吞吞将其扯开。

        想着想着，卫怀序心里气不打一来。

        反观卫怀序，眼睛里溢满了心疼。

        ……

        “听不见？”

        “抬起来，看着我。”

        宿傀怎么脱得这么快？

        “疼不疼。”

        “……？”宿傀懵了。

        她受不了宿傀这样，总是把自己当下人――甚至当一个无足轻重的牲口看。

        ……

        “疼不疼。”

        宿傀虽不明白主子这是何意，但还是照了。

        卫怀序扶额。

        宿傀给另一边也来了一下。

        “……”卫怀序蹙了蹙眉。

        看着他这副样子，又怎么能不心疼呢？

        怎么可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