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几个人的语速有点快，但阿雪还是听懂了“左暮川”、“毒品”、“人质”这几个被重复提及的词。

        前座驾驶汽车的手下也听见了那通威胁电话，小心地问：“老大，要撤吗？”

        他坐在这样的位置上，就不得不面临这种几近绝望的抉择。

        这是左暮川的回答。很坚定。

        那毒枭这样说。

        阿雪离他很近，左暮川能清楚地看见他每一睫。他的发是金色的，睫也是金色的，虽然长，但并不卷翘，有些僵地往下垂着，色的灯光隔着他的眼帘打下来，在他眼底形成一片粘稠又朦胧的阴影。左暮川想，阿雪看起来总是在发呆，还带着些许天真和无辜的憨傻，大概就是因为这双十分有特色的眼睛。

        阿雪来帝国已经有两年了，虽然左母和小川平时都和他说西语，但他在帝国待久了，一些基本的词语自然而然也懂了，如果和他慢慢地讲，他还是可以听懂大分内容的。

        对方用的还是Absinthe常用的苦艾草迷幻剂，虽然用药比左暮川那时多了一些，但阿雪和上次一样，在半路就自己苏醒了。

        三百公斤的毒品，一旦传到市面上，成百上千个家庭会因此遭遇不幸。

        因为已经有了一次被绑架的经历，这次阿雪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而且也没有之前那么惊慌。

        他今天明明叮嘱母亲和阿雪不要出门，所以，阿雪是在左家的宅子里被绑架的。

        自从几年前左晓达给他闯了祸，Absinthe几乎就变成了明面行动，左家树敌也越来越多，左暮川每年都在给家里增添保镖和警备，数月前也安排了暗卫在外暗中保护阿雪，防止意想不到的危险。

        阿雪转回，看见小川拿着咖啡紧皱着眉，看起来十分忧愁，于是走上前伸手去摸他的眉：[别总皱眉呀小川。]

        “继续追。”

        左暮川这次要抓的毒贩走私了将近三百公斤的毒品，这个数字创下了帝国的历史记录。这是一起特大外籍船舶走私案件，他和他二弟在家主的要求下黑白两一起出手，没日没夜计划了三个多月，就只等这一天。

        但他已经把自己的嘴角咬破了，血顺着下巴一直滴到车座上。

        左暮川在一次打击跨国毒贩的收网行动中，突然接到了对方的勒索电话。

        昏迷的阿雪上蒙着黑色的布，被绑着手脚到了开往北山的车里。

        跪了一屋子的小弟们同时倒一口冷气。

        但好在教的是西语，他这跪了一屋子的手下听不懂。

        阿雪摸他眉间的手有点凉，他一直都很怕冷。

        左暮川几乎按耐不住中的怒火，两手紧攥成拳，关节发出了燃烧树枝那种嘎吱嘎吱的声音。

        许久的沉默之后，后传来了三个冰冷的字。

        左暮川的脸色更黑了。

        这就说明，他一直没抓住的那个叛徒，可以自由进出左宅，是他的心腹。

        有人在老大生气的时候摸了老大的眉！！

        对方说，他们绑架了左宅里那个西国小孩，要求左暮川停止行动，一个人拿着五百万现金和当晚就能出国的机票，亲自到北山某废弃仓库赎人。

        他被人鲁地扔在了坚的水泥地上，黑色的套被一把扯下来。

        阿雪用指尖抚平了他紧锁的眉。左暮川没有躲，只是沉默地看着他。阿雪对上他的眼神，不明所以地对他傻笑。

        他语速很快，阿雪听不懂，但大概也知不是什么好话。他扭挣扎，躲开了刀疤的手。

        左暮川很想温他。

        阿雪被绑架了，但左暮川不能去救他。

        啪嗒。啪嗒。

        “否则，我就剜了他的眼睛送给你。”

        而且，经过卧底的调查，这次毒贩人手众多，其中也不少武功高强之人，他二弟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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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颠簸的车里，他不叫嚷也不挣扎，不动声色地听着那几个劫匪说话。

        阿雪装作刚刚苏醒的样子，惊慌地看着那个脸上有刀疤的毒贩。

        刀疤掐住他的下巴左看右看，嘴里也念叨不停：“啧，这西国的长相就是，男人都得能掐出水儿。”

        左暮川咬住了下。

        如果这次被绑架的不是阿雪，而是左暮川的母亲，或者他的弟弟小达，左暮川的回答都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