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似朝云无觅…………”

遥遥缄默，撕烂了裙角，一条条沾满尘埃的布帛攥在手心，摸索着往他腹伤口去。

遥遥开口，声音嘶哑绝望，如耄耋老人般苍老枯槁。

“我不想出去。”

他突然攥紧了她的手。

遥遥的恐惧急剧扩散，她一口咬住他的手，用尽全力气，直到他发出疼痛呻。

又有焦急呼唤顺着星光袭来，打散了包裹四周的静谧与黑暗。

一切不过繁华梦靥，梦醒皆散。

后来，日夜没有了消息。

遥遥不知，当时的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愿意赵四扬就这样死去，起码现在不要。

只是，这样狭小封闭的空间，谁能知里面发生了什么。

耳边漂浮着嘈杂声响，不远依稀传来石块落地的轰然与沉重。

遥遥冷笑：“行了吧，少在我面前扮圣人，若我有事，你即便出去也是死，兴许还会祸及满门，现下你舍救了我，死后奖赏定是少不了的。”

她将离去，离开她任哭泣的地方，继续她的生活，继续尊贵无比的子桑遥遥。

之后，能不能帮着照顾我母亲？她老了，连纺纱的力气都没有。”

“花非花，雾非雾。”

“我也不知。但唯一清楚的是，我若活着，每个月便有二两银子的俸禄，母亲便不必节衣缩食，家中年老仆役便不必担心有一天会无所依靠，等国丧过去，我便用积攒的钱娶一房媳妇儿，那二两银子也能让她衣食无忧，将来有了孩子，我活着，他们才能请师父读经书，我活着，他们才能活得更好。”

他的血缓解了她对水的渴望，她了嘴，还想继续。

遥遥感到赵四扬的稍稍一颤，在沉寂了又一个昼夜之后，恍然间又有了生气。

（

活着

遥遥看见第一缕闪亮星光，犹如碾碎了的水晶，零零散散落在她手心。

“于我而言，活着是无期无尽的痛苦，没有理，无可辩驳。我不知为什么活下去……”

离别在即，赵四扬突然抱紧了她，用尽他所剩不多的气力。

“你得活着，若你死了本便灭了你满门。”

“来如春梦几多时…………”

赵四扬仿佛不曾听见，他的意志已然涣散，眼前是远在苏州的赵家老宅，树影婆娑的长廊，荷香四溢的池塘，炊烟袅袅的厨房……

簪子掉落，与地板碰撞出清脆突兀的声响。

她听见他低声轻，他的声音这样好听，仿佛是在安不断被梦靥侵袭的遥遥。

遥遥累极，真真靠在他怀里睡去。

“夜半来，天明去。”

他快死了，遥遥愣了愣，一命换一命，他为她挡去了落下的石块，他奄奄一息，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卷三：愁已断无由醉

赵四扬“呵呵”地笑出声来，继而又痛苦地捂住伤口，咳嗽着断断续续的说：“明明就是…………是个黄丫，还偏要装出大人模样…………”

“你上过战场，应当知如何包扎，你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