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侦掏出自己的帕子与他拭泪，扶着好生安抚了一番，临了儿又说往后要常得公公照应，定是要常走动，这位老家人才算安心收下银票，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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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是多年前颐和轩的总大太监，燕妃初入就跟在边伺候，主仆二人情意笃厚，是燕妃的心腹之人。原本要长长久久地跟着主子，可燕妃却不忍他屈居在颐和轩，便在最得之时进言隆德帝将李瑞调去了内务府。在皇帝的亲自提下，明能干的李瑞很快就升任为五个穿红内臣之一，如今掌敬事房和东六内卫，可说得是能在中翻云覆雨之人。

一个无无基、夺去天之人，主子就是他生存的全，更何况当年的燕妃于李瑞可说得是恩重如山。燕妃一朝被贬，颐和轩所有的人都惨遭贬罚，有几个更酷刑而死，而李瑞却因离开得早又大权在握，不但保全了自己，还慢慢地将燕妃边的老人一个个保了下来。虽说不复曾经的锦衣玉食，却到底留了条命。据三公主亦洛说，燕妃死时已夺去所有的封号不能埋入皇陵，孤零零地长眠在东城外的林绣山上，而悄悄为她立碑、年年祭扫之人就是李瑞。

两臂扶在林侦手中，李瑞已是老泪纵横，“殿下啊殿下，二公主远嫁，殿下锁在颐和轩，这三年老没有一日睡得安生，老无能啊，百年之后如何有脸去见娘娘……”

“唉……”听林侦提到亦洛，李瑞泪叹了口气，“前些年三公主一个人住在乾西所，子弱，心思又重，老就是日日牵挂也不敢前去探望，只能悄悄儿地派人传个话。如今公主大婚，总算展开欢颜，王爷又是个最得倚靠之人，想娘娘在天之灵亦或可安。那日听闻殿下回到北五所，老背过人去，嚎啕不已，心里挂记着殿下，总想去瞧瞧，可想着当年殿下年岁小，怕不记得，不敢去打扰，谁知……殿下竟还记得老……”

说着刘瑞就冲着青石砖地磕了下去，林侦忙搀扶，“公公！！使不得！快快请起！”

“公公，公公切莫再伤心。如今我已回到四所，三姐姐也好着，她还常提到您，多谢您这些年的照应。”

之人，岂非难得？”

此刻在林侦的手臂中，李瑞丢下了一贯这人前冰冷的面孔，颤颤巍巍说了很多，语不成音，仿佛这些年的煎熬与等待一瞬间崩塌，情真意切，林侦在他的话中听着曾经，比那一众血脉相连的兄弟还要贴心。

“李公公，”王九从林侦手中接过银票，进李瑞手中，“您拿着。打小您是抱着殿下长的，殿下一直记着。将将搬回北五所就说要去看看老人儿，一是文华殿功课忙、万岁爷也常说话儿；二么，是才懒，没应主子的话去找您。这不老天罚才生这么场病，虽是给您和殿下添了麻烦，到底是见着了。殿下这口茶钱是赏您的、也是孝敬您的，不拿可就是驳了主子顾怜老人儿、一番念旧的心意了。”

拿着银票，李瑞两手颤抖，抬眼看林侦，双目忽然浑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老这些年没有一日不念着娘娘、不惦记着殿下和两位公主。老该跟了娘娘去，却苟活到今儿！日日夜夜，锥心刺骨，就是要等着有朝一日娘娘的陵寝移入皇陵！主子，让老好好儿给主子磕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