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你们一个个的，巴不得我死了才好！”沈慕枝冷笑。

涂延气息急促地抬起手，一把抢过那只怀表，看到金色的表壳果然瘪进去一大块，打开表盖，里面的照片被海水泡得发白，孟成蹊的面孔已经完全模糊了。他狠狠一蹙眉，随后握着怀表再次昏迷了过去。

“蠢货，少给我说故事，当初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把涂延的尸领回来？”

徐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切，没有说话，倒是沈慕枝发现了他的视线

“你还敢狡辩！”沈慕枝气得简直要发昏，骤然瑟缩了一下，他开始不自觉发抖。

在沈公馆二楼的书房里，沈慕枝对着徐仁发了好大一顿火。

徐仁拼命摇表忠心：“这是哪儿的话，我们可都指着您发财过好日子呢，怎么会有那样大逆不的想法？况且当时四下漆黑，浪又大，涂延的尸不一定捞得上来。”

当着徐仁的面打开箱子，沈慕枝从里面取出针剂和注，用最快的速度抽出里面的吗啡，然后捋起袖子，一下将针扎进血里。透明的一点点注入他的内，热气和能量从四肢百骸升起，入他的血，入他沉重的脑，沈慕枝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沈慕枝一边打哈欠一边眼泪，哆哆嗦嗦地拂开他的手，吩咐：“推我去卧室，快点！”

沈慕枝随手将桌上的笔筒掷到他脚边，提高声音质问他：“那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找到尸？”

“混账，什么叫应该是死透了？”他坐在轮椅上，整张脸笼罩着重的阴翳。

徐仁晓得，老板这是添了心病，他大概很为自己的吗啡瘾羞耻，生怕医院的人会将他这点丑事宣扬了出去，故而花了很大一笔钱封口。他觉得有些好笑，认为老板实在是多虑了，上海滩的大亨们哪个没点嗜好呢，就算黄赌毒一个不沾，他沈慕枝的名声也不可能是白璧无瑕的。

徐仁连忙改口：“对对，是绝对，绝对死透了。老板您放心，涂延那混受了那么重的枪伤，活下来是万万不可能的。”

徐仁着上的汗，觉得他简直是不识好歹，小声嘀咕：“老板，那会儿子您伤势那样重，属下也是为了您的生命安全着想，这才选择先救治您。看那回您了那么多血，啧啧，我手底下好几个没用的手下都给吓晕啦。”

接下来沈慕枝的手术再没出其他状况，一切按就班进行，之后便是漫长的恢复期。术后沈慕枝变得更苍白了，他的睡眠极不稳定，经常连着几天难以睡个整觉，因此情更加多疑暴躁。他在医院只躺了一个礼拜，之后不顾医生反对，说什么也要回自己家休养。

徐仁刚打开他房间的门，沈慕枝急不可耐地自己划着轮椅冲进去，找到床一个橡木色的矮柜，他慌手慌脚打开，提出一个质手提箱。

下，从下面摸出一只金色怀表，“不过也算你命大，恰好有颗子弹到你口的位置，有这表给你挡了一下，不然你早一命呜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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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仁一个脚，战战兢兢：“这个……尸既然没浮上来，或许被鲨鱼吃了也说不定。”

徐仁的一双小眼睛贼溜溜地扫在他周，立刻明白他是犯瘾了。他假装一无所知地在沈慕枝脚边蹲下，将手放在对方的膝盖：“老板，您感觉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