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成蹊清清嗓子，十足从容地往椅背靠了过去，不去看对面的人：“说了那么多，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我可以见程老板本尊了吗？”

事实上，孟成蹊还真去找过暗杀大王王渔舟，可惜那人慎重考虑之下，竟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这门生意，令孟成蹊好不失落，不过他万不会告诉程靖南这些。他弯腰捧起放在脚边的棕色箱，从里面掏出一个红木匣子，端端正正摆在了桌上：“名气嘛，皆是浮云，我个人是更欣赏程老板这般踏实、低调的人。再说了，倘若真的

程靖南的眼睛里尽是高深莫测，他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开口说：“孟公子，全上海要这个人命的，自然不是只有你一个，你看有那么多人想杀他，最后都没能杀成。”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比人先一步来到，孟成蹊猛地回，看到一位穿宝蓝色杭绸长衫的中年男子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过来。

程靖南踱到大徒弟边，先指着鼻子把人骂了一通：“蠢货，谁让你假扮我去糊弄客人啦？扮还扮得不像，这下叫人家拆穿了吧？丢人现眼的东西！”

壮汉探出脖子看了过去，见那块亮色的水渍，在红褐色的桌面上现出一个白惨惨的沈字，他脸上的表情登时变了。

“这个人……恐怕不好杀。”壮汉忽然放低声音。

“我找程老板买一样东西。”

大徒弟垂丧气地把位子腾给程靖南，贴着师傅的耳朵悉悉索索说了半晌，估计是在同他汇报之前与孟成蹊的谈话内容。程靖南默默听了，然后给他一个眼色，示意他退下。大徒弟灰溜溜离开，顺手拉走了埋拖地的师弟张栋材。

“我当然知晓这桩事情的难度，所以才要找能人来，而程老板就是我眼中的不二人选。”

接着他转朝孟成蹊一个抱拳：“徒弟顽劣无礼，冒犯了这位公子，在下替他赔不是了。”

孟成蹊殷红的嘴动了动，却没有出声，他用右手食指蘸了桌上的茶水，在黄花梨木桌上写下一个字。

孟成蹊看出这对师徒是在合演一出戏，也懒得和他们计较，只摇摇：“不要紧，就当方才是消磨时间了，我比较在意的是，程老板对我提的买卖感不感兴趣？”

程靖南搓搓手，出一个圆的笑容：“孟公子高看在下了，我这行十几年，不是没有失手的时候。另外我有个疑问，你为何不去找王渔舟？论暗杀，此人在坊间的名声名望远远在我之上。”

孟成蹊对着程靖南那张大慈大悲的菩萨脸，追问：“如何？这单子程老板有胆量接吗？”

“哦？是哪样东西？”

“好，孟先生坐吧。”

，他是极不喜欢与陌生人肢接的，但此次有求于人，不好明显表出厌烦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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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成蹊斜着撩了对方一眼，正色：“我要买一个人的命。”

幸亏他此次提前足了功课，知程靖南是个特别爱附庸风雅的半文化人，断不会像大徒弟那样武夫的打扮，武夫的气质，所以才会在一开始就识破了对方的伪装。

那人与孟成蹊相对着聊了几句，大致了解过他的份背景后，也不再客套：“不知孟先生今日找到程某人，是为了什么？”

壮汉咧开嘴笑了，问：“要的是谁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