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瞧瞧，我这个母亲的倒还不如你这个弟弟细心了。”

        打趣归打趣，她还是领着丫鬟默默走了。

        十四年的光阴，别说妹妹，他连家中那位继母潘氏的样子都快记不清了。

        所以，眼下乃是曹勋回京后，兄弟俩第一次的正式见面。

        曹绍本来很高兴的，这会儿见到母亲，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一些。

        “即便如此，在大哥面前也不值一提。”

        曹勋看着周围熟悉的院内景致，：“儿子不孝，家里这些年全靠母亲一人持，叫您受累了。”

        等他跨出门，一掌拍在了曹绍肩，上下打量：“好小子，都长这么高了。”

        曹勋坐好了，神色从容地看着潘氏在另一张太师椅上坐下，然后夸起曹绍今年的春闱表现来。

别让他垂下眼帘就能看清面前的妹妹。

        潘氏幽怨地瞥眼亲儿子，带着两兄弟去了正厅，边走边：“自打你父亲去世，我就搬去西院了，正院空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回了你这个一家之主。”

        坤宁毕竟是后，曹勋不便多留，喝了一盏茶就告退了。

        曹勋但凡不傻，就注定会更看重太子。

        曹勋保持着先前的步伐，径直在左侧，也就是前两任国公生前专属的太师椅上落座。

        太子知这个大舅舅的厉害，仰着惊叹：“大舅舅，您可真高，比小舅舅还高。”

        “会试第八名，总不是皇上出来的。”

        曹勋笑：“都随了您的外祖父。”

        潘氏还想打听打听今日的庆功宴，曹绍关心兄长，开口劝：“母亲，大哥肯定累了，您先回去休息，有什么话等傍晚再说。”

        说着话，三人进了正厅。

        曹绍心中有怨，现在看母亲什么都觉得虚伪，而且他确实也没觉得这些年母亲有多惦记长兄，最多说些场面话。

        “好了，大哥这一路风尘仆仆，有话去正厅说吧。”

        首先，他在京城时，还是小孩子的曹绍就很喜欢缠着他玩，曹勋曾手把手地教弟弟写字，也曾因弟弟顽劣打过他的屁。

        曹勋笑：“我才回来，倒也不必那么急，母亲且多劳一段时日吧。”

        曹皇后注意到，二皇子微微抿紧了角，可见这孩子还是很在意大舅舅的爱的。

        潘氏手里拿着帕子，很快就对着面前的继子起泪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总算不用我再牵挂肚地惦记了。”

        潘氏故意放慢脚步，余光打量着旁边几乎并肩而行的继子。

        曹绍中了探花后，现在在翰林院任正七品的编修，官职太低，并没有资格参加今日的庆功宴。

        曹勋笑容温和：“还好，昨晚在城外休整过了。”

        不紧不慢地走了两刻钟，定国公府到了。

        “都是皇上偏，大哥不用太当真。”

        曹绍委屈啊，被素来敬重的兄长问起，眼圈都红了。

        可他的生母只是庶出，他自己也是庶出，怎么可能争得过太子的弟弟？

        这个话题让潘氏由衷地笑了出来。

        兄弟俩翻上，一边往定国公府的方向走一边闲聊着。

        丫鬟送上茶水，曹勋端起茶碗，慢条斯理地细细品尝，交谈时偶尔出一丝远行之人终于回到家的疲乏。

        “大哥！”

        他笑着点点。

        曹勋的影才出现在长长的上，曹绍就激动地迎到了门前，朝着里面高声喊。

        曹勋将她送到门口，这才看向弟弟：“我怎么觉得，你对母亲颇有不满？”

        曹勋见了，加快脚步。

        等他去了边关，曹绍也长大了一点，便经常给兄长写信。

        曹皇后拿帕子拭眼角，恢复平静后，示意两个孩子走过来。

        北面是两张主位。

        潘氏率领一众家仆出来迎接。

        他或许忘了小时候的兄弟亲近，可曹绍钦佩兄长的战功，这份钦佩反倒加深了渐渐淡去的手足情分。

        门之外，长随牵着他的已经等候多时，除了长随，曹绍也在。

        潘氏眼角微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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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有别，他没有多看皇后，现在却认真端详起外甥的容貌来，看太子的时间颇长，对沉默寡言的二皇子只是随意扫了两眼。

        曹勋是一家之主，潘氏则是家里最大的长辈。

        曹勋只当没发现，下了，客客气气地朝潘氏行了一个礼：“母亲。”

        “听说你中了探花？”

        虽然曹绍也是潘氏所出，曹勋待这个弟弟却与两个妹妹不同。

        潘氏非常善解人意：“你那是为了报效朝廷，出生入死换来了边关稳定，我们在家养尊优，有何可累的。不过话说回来，我这年纪越来越大了，打理内务渐渐力从不心，你既然回来了，便该趁早娶个贤妻，到时候我把内务交给你媳妇，便可以真正地享清福喽。”

        提到娶妻，曹绍脸色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