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过发了疯的牦牛吗，我讲的话，他本充耳不闻。他一口气把我拉进图书馆东侧的小树林里，因为是秋天，所以地上都是枯黄的叶子和荒草。

尤生扯起子想往外走，那胖女人太有力了，像一母水牛，死拖着他不放，他不得不在她们给他的情况登记表上记下：尤楚昕，吉林大学汽车学院三年二班。写完，胖女人还死拽着不放他走，里面的瘦女人发有些都发白了，脸上同样是不耐烦的冷漠神情，她在尤生后用她那歪歪扭扭的字写：无故进女生宿舍，不听阻拦，态度恶劣。

“尤生，你放开我，你究竟要什么。”

他停下来，我也停了下来，他一把手放开我，我看见他扭曲抽动的面孔，下面的牙龈往前推着，两只嘴片因为愤怒和羞辱而不停的蠕动。他垂下去的两只握紧的拳也跟着心脏的剧烈动而一刻不停的晃动。我知应该是我的缘故，可我丝毫不知为了什么。即使是在美术院人模的秘密也都掩盖得天衣无，他不可能知。即使因为跟他发生关系而不小心怀孕，也不至于把他气恼成如此模样。难是因为我不是

尤生也不说话，扭就走了，走到二楼时候，宿舍的胖女人正找他呢，看到他下楼，她一把拽住他，“你哪院哪班的？叫什么名字？你学生证呢？我们要通报给你们院领导，谈恋爱谈的没有规矩了是不是？不行就外面租房子吗，那样起事来不更方便。读大学，家长辛辛苦苦供应你们，不是来让你们找姑娘睡觉的。”

谁都看得出来，尤生握紧着拳，嘴紧紧绷着，已经跟我吻他时候的样子判若两人了。

我对不起他，我大概是真的对不起他，他不知找了多久，终于连拽带拖着把我从宽大整齐的图书馆三楼里面靠窗的位置弄出来，我穿着一件黑色绒制的拉链甲，胳膊分出那件米蓝色薄线衣，他两只手用力的拽住我右边的胳膊，他把我弄得很疼。我几乎都忍不住要出眼泪来了。“尤生，你什么，你疯了。”我一边叫，一边用左手推他的手和子，谁都知这种反抗无济于事。我撤后前移的子一下子撞倒门手右边立住的牌子，上面写着：书香四溢，请保持安静。所有的眼睛都朝向我们两个，对于这种大学恋人打闹争执引发的事端，大家也都见怪不怪的，可好戏就在面前，中国人还是乐意当观众的，大学生也不例外。

“姜心瑶她不在宿舍，她一大早就出了，出去后就没有回来过，她经常就是这样。你去图书馆找她吧，不过也可能去街上散步了，我们坐公交车时候偶尔会看见她在某条街上走路，谁也不知她去些什么。”

边晨读，有一个高个子的老外在那读汉语，我竟然结结巴巴跟他聊了半个小时，我看见他蓝色眼睛里清澈和欢喜的眼神，想像着第一次见到外国人时候的诧异，如今，我竟然可以和他们面对面进行交了，虽然我的英语口语还不够熟练，但这两年多来，我比我大分同学要进步得多，因为我比他们勤奋。

是因为我重要还是他把我看得重要呢？我轻如鸿的卑贱命运，把诚挚的尤生搞得气急败坏狼狈不堪。我应该笑出来的，不是吗？说明我的人生也会对别人产生影响。我也很重要，很重要，除了傻子，我还能影响正常优秀的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