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后之后，便是病危在床上的父皇，一直侍候我的姑姑，太监，亲近的一些兄弟姐妹，任何我边的一个亲近之人，他通通都拉到我面前，一遍又遍地折磨着――”

“阿欢，痛苦，不安，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会有相对的感情出现，这世界没有活得纯白无暇的人，也没有人会完全堕落得黑暗不见光的地步，既然不能白，又不愿黑得绝望，那就灰吧，就在灰色地带恣意地活着。”

他激烈地息着，靳长恭更加用力地抱着他，用自的温唤醒沉浸在黑暗无可自的他。

靳长恭对着他，严肃而认真地说。

“因为父皇想让我当皇帝，因为嫉妒，因为恨，因为是我害他失去了一只手臂，因为他厌恶我却必须耐着恨意陪我演一出兄友弟恭的戏码，因为太多原因了，我也已经懒得去追究了……”

看着一脸正色的靳长恭，夏合欢静静地与她对视稍许，那眼底的讥诮与黯然才消散许多，他握住她捧着他脸的双手，缓缓阖上眼睛，叹息：“如果这世界对于我来说，不再是无尽的地狱，那也

令我痛裂，我疯狂挣扎着手脚的锁链，我想救母后，更想看清楚，看清楚眼前这个跟魔鬼一样的男人，究竟是不是那疼了我十几年，曾经为救我而失去了一只手臂的皇兄！”

许久，夏合欢将尖细的下颌靠在靳长恭肩上，再继续地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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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他带着他一个最疼爱的儿子来看我，意外地，我看到我的那个同胞妹妹，我一直以为她早就被他杀了，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折磨她，还好好地对待她。后来我才知，这又是他玩的一种手段。他诱哄着我妹妹，让她拿着刀来刺我，他跟她说，是我害死了她的哥哥，当时妹妹还小，本不认得这个满脸是血，肮脏污秽的人就是她的哥哥，她虽然很怕我，但是她为了她的哥哥，还是很勇敢地举着刀刺入我心口，大叫着去死吧！当时，莫名地有一种痛苦的东西升华了，接着我笑了，就像终于挣脱一切束缚，由人堕入魔地笑了――”

“我无法破除被背叛的诅咒――”夏合欢有些茫然地看着天空，那里，有着跟记忆中一样的黑暗阴霾：“所以，我只有带着噩梦，一起回来了，带着整个懦弱，无知，满刺的自己，一起回来了。”

“那现在你醒了吗？”靳长状似无意地轻声问。

靳长恭安静地听完，伸出手掌捧起他的脸，他的脸冰冷而糙，而她的手心温而腻。

“在他登基的第二年，或许是他觉得光折磨我的心灵不够，他想要让我永远地记住一种感觉――痛，于是他每隔一段时间，便从各地搜罗出一种稀奇的刀剑，他在我上试刀，起先是，接着就是脸。而他好像特别地喜欢我这张脸，最终舍弃了其它分，只是不断地用刀割，最后伤上加伤，直到整张脸毁得差不多了。”

“就这样，就这样的日子，我被他关了二年，他以为我终于疯了，没错，我的确因为他而疯了，但即便是疯了，那毁天灭地的恨意，仍旧折磨得我不得安生！”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夏合欢再度激动颤斗，靳长恭用力抱紧他，再暗中输送内力替他稳住心神，别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