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她笑意苦涩地点点
,接着又问他,“那你叹什么气?”
“你放心”,好像在很多事上,他都会同她说这三个字。
“父皇这般疑神疑鬼,看谁都觉得不忠,您这个太子怕是最危险的。”六皇子说着又仰首饮下一盅酒,“若论夺位,实在没有谁比太子更容易办到了。”
发火,说她心术不正。
“我怕什么?”沈晰淡声反问。
“好了。”沈晰的声音又有些许厉然,兀自倒了盅酒与他一碰,“不说了。”
他未说出的后半句话太明显了,令沈晰心惊肉
,重重地沉了口气才又说:“你喝多了。”
一闭上眼睛,他就总会想些的没的,想朝政之
“六弟!”这一回,沈晰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嗯。”他点点
,翻了个
把她抱进怀中,“我自会好好的,你放心。”
父皇手中的权力偏又那样大,生杀予夺,全都在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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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复又轻笑了声:“呵,二哥,您就不怕么?”
他说完就闭了眼,过了会儿,却感觉她摸进了被子里来。她摸索着将手探进他的手里,他反手握住,重新睁开眼睛看向他。
他知
六弟说得是对的,这些日子,他也时常感到如履薄冰。他与父皇曾经无话不谈,但如今,他每说一句话都要反复斟酌思量。
于是到了晚上的时候,沈晰和楚怡的心情都沉得不行。两个人都枕着手、望着床帐,先后叹了口气。
“或许。”六皇子黯淡地笑了笑,“我只想告诉您,为人子,我希望父皇长命百岁;但为人臣,没人不希望自己侍奉的是位明君。”
兄弟两个各自想着这事,相顾无言了半晌。
而后他们对望了一眼,沈晰先问:“你叹什么气?”
“……四公主到底还是去和亲了。”楚怡满目忧愁,“我今天跟云诗聊了聊,生怕月恒和欢宜也会这样。”
现在这三个字在她心里变得可
了。
乾清
中,皇帝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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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美艳的脸上全是笑:“别伤神了,你得好好的!我和小月亮还都靠着你呢!”
“不会的。”他
。
就这么一件事,二十几岁的沁嫔香消玉殒。皇帝后来倒是也后悔了,追封她嫔位。可红颜已逝,哀荣赐得再厚,也不过是拿来抚
自己的罢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开始这样的了,总之近来时时如此。
父皇现在或许还说不上“昏聩”,可他显然已在往昏聩的那一面走。
“那也不会的。”沈晰神色笃然,“我若坐在皇位上却无力抵御外敌,要靠把女儿送出去换得和平,那不如将皇位换得有才能的人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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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父皇近来的事。”他摇摇
,“不多说了,早些睡。”
沈晰无言以对,又与六皇子对饮了一杯,终究是将话题岔到了别
。
殿中服侍的
人众多,可谁也说不清楚那时究竟是怎么了。听起来最为可靠的一个说法,是有宦官犹豫不决地说:“当时……沁嫔娘娘似是有点走神,目光放空了,落在了皇上手里的折子上。”
“可若是局势所迫呢?”她说。
“二哥,您有没有想过,若您能早日……”
楚怡听着,一时没有吭声,沈晰又扭脸看了看她:“你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