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守着的侍卫看的真切，上前揪着那小太监的脖领子、劈盖脸就是四个嘴巴，小太监悠悠醒转，侍卫松开他，退回原地。

        姜鸢愣怔一瞬，气愤：“兄长诓我！”

        姜鸢低下了，沉默片刻又缓缓抬起，开口：“鸣岐或许得国不正，但他这一年间励图治、从无半分懈怠。五王进京名不正言不顺，坐不了皇位。权衡之下，他势必扶持十王登基、摄政揽权，如今他为一把龙椅就不惜串联匈、践踏我大好河山。这样的人当真能好帝王吗？”

        “何来诓你一说？”姜端了她的侧脸，“权势富贵、儿女情长最易消磨心智，哥哥也是怕你盲目、一步踏错嘛。”

        这是五王在向姜端展招揽之意。

        姜端思虑再三，甩袖：“先帝曾与我一遗昭，妹妹可还记得？”

        “父亲曾以典籍言，君，源也；臣，也。浊其源而求其之清，不可得矣。”姜鸢字字铿锵，“若真邪而侵正，兄长有把握辅佐五王成为一代明君吗？”

        韩翃的父亲上疏表示自己愿往北疆出战，只是前日平寇伤了，恐行军不及。

        姜鸢脑内轰鸣一片。

        观刑的人里终于有一个小太监吓得晕倒了。

        行刑的太监换了人，这是为保证整个行刑过程中惩罚的力度不减轻。

        “五王已知此秘辛，近日传书信于为兄，来日剑指京城，请验先帝遗诏，陆存梧必败。”姜端扣住了姜鸢的肩膀，与她四目相对，“妹妹切莫待到穷途末路、悔之晚矣！”

        “可鸣岐并未……”姜鸢出言反驳。

        “事已至此，何来退路？”姜鸢笑起来。

        人的立场只是表面，选择立场的原因才是持源，帝王恩从无定数，姜氏子女也不该志于此。

        姜鸢仰去看宣明殿四四方方的天，不禁想起宗滢来。她现在过得好吗？远离了内，是不是能潇洒恣意些？

        冯太嫔的死讯由李时珠带来，自这之后，北疆局势开始逆转。

        “回岳阳。”姜端目光坚定，“父亲在老家一定能护你周全。”

        姜鸢笑了一声，眉复皱起：“先帝遗诏果真……”

        姜端用手指开她蹙着的眉峰，：“朝堂之上是为兄的战场，你不必。起风了，保重才更要紧啊。”

        “也有可能是九王为夺回兵权而下的手。”姜鸢思忖着。

        “这是假的。”陆存梧为姜鸢解释着，“南疆人擅用巫蛊、阴险狡诈，稍有机会就滋扰边境，韩老将军绝不能离开。所以朕要他自己寻个由别来了。”

        即使多方情势尚在掌控，陆存梧的眉还是一日比一日皱得紧。

        这座皇城是会吃人的，从前姜鸢也是不问世事的千金小姐，困住她的先是家族安危，而后是君王情爱。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谁都回不了。

        “他自然不会告诉你这事。”姜端打断了她的话。

        “是谁下的手？”姜鸢问。

        “六王受伤，已无力控北疆守将了。”他带来的并不是好消息。

        五王终于加入了战局，接连三关失守，丢了四座城池。陆存梧早早疏散了城内老弱妇孺，又令守军不必奋力抵抗，但就算如此，仍免不了将士伤亡。

        “我在京城，很难判定。”姜端轻轻的摇，“北疆局势复杂，若是摩颉所为那最好，但若是五王所为，那么这一仗便胜负难料。”

        “取了参片给她着，打完之前可别叫死了。”姜鸢语气平淡。

        “不是谁，这终归是皇家的斗争，哥哥在朝堂、避无可避，却不想你也卷入其中。”姜端深一口气，，“回岳阳吧。”

        “遗昭是先帝亲笔，却不是继位诏书。其内言明，继位诏书与其余诏书不同，若拆开细看，背面绣有帝王名讳，也就是说真正的继位诏书里面一定有先帝的名字。”姜端一字一顿，“陆存梧此人行事如何你我皆心知肚明，如今承明殿内那封继位诏书，确是真的吗？”

        姜端眼中风云交错，半晌终于平静下来，他摸了摸姜鸢的，笑起来：“见你这般，为兄才算真正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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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记得。”姜鸢点。

        女子的挣扎终于在唱到「四十六」的时候完全消失了，行刑的太监探了探她的鼻息，跪下回禀：“娘娘，气息有些弱。”

        荆条抽落的声音再度响起，震慑力十足。

        而后不久，姜端请姜鸢于简阳坊王府一聚。

        取参片的人很快回来，荆条责打声恢复如旧。

她上的血迹被冲洗干净，出青紫斑驳、伤痕累累的肉。

        “什么？”姜鸢对这样的建议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