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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欢一垂眼。心突突在，不过气来。

英欢本已和缓了些的面色一下又垮了，半晌才冷冷：“已命城中多匀出一些粮水送至城了，怎会更糟？”

一堂内，通透明亮。

坐守困城，等待援军的日子，一天要比一天难熬。

两人对视一眼，不敢多问，诺诺应了下来。

外城粮水之被断，顺州城防本在先前一役中就被毁了大半，其后未及修缮完全。便遭北戬突然来袭，当下更是不敌如此着力之攻。

曾参商一脸硝烟灰土之色，进来后掸掸上地落尘，走过来行礼，脸色不佳。低声：“陛下，城境况今晨更糟。”

曾参商脸色黑黑，半晌不言语。

英欢抬睫看她，见她容苍甚苦，眼中也不复往日神采，心底不由一僵，紧声：“你这几日休要再去城督战，监军一职朕派旁人暂领，你好好歇息一番再说。”

正如他所言，其后才过一日，北戬大军又始攻城。

夜里城外战火冲天，白天城中厮杀声烈，饶是再定再稳的人，都要被这雷霆万钧之势撼破了心神。

她抬眼，轻应一声，而后吩咐：“皇夫子微恙，往后几日就在此歇息，你们好生守着，未得朕令，不得让人来扰。”

说不出不明，这中间矛盾反复地滋味，何人能懂。

面对无望之战，士气一日日萎靡下去，最后只是死局一场。

英欢心急火一窜，猛地一拍案，“说话！”

……可仍是难受。

曾参商摇，抬手一眼角，冲她：“陛下，臣是担心陛下，若是顺州城……”

她慢慢朝外走去，院门口那两个守兵看见她出来，忙垂首恭：“陛下。”

北面远城楼上，依稀可见烟缭血色。

良久，才轻声：“你去罢。”

英欢坐在案前，看着门外一闪而入地人影，紧蹙的眉才稍稍松了些。

英欢凝眉，低语：“再五日。五日后奉清路禁军无论如何也该到了……”她蓦然抬眼盯着曾参商，“北面城，五日可能得过？”

她心底忽而冷水一涌，手足四肢一瞬间都冰了去，额角发痛，便也不再多说。直出了院子，往主厢行去。

人在城内，若非是以天子之压阵于前，只怕城中邰守兵本坚持不了这些时日。

心却阴寒。

曾参商慢慢抬。眼里忽而现水。嘴默默动了几动，才小声：“陛下……”

心底僵涨难耐。

被边最亲近的人翻手出卖，却连背叛之名都无法安给他，只因他本就不是她地臣民。

她牵，“……是无用。”而后不再多停一瞬，飞快地出了屋子，反手将门扣上，蹙眉横一口气。

曾参商半低了。“将士们力疲乏，多日未眠，又受城下连波攻势相迫，眼下纵是有粮有水，也都吃不进。”

可她却不走，又：“陛下……”

曾参商立时回去望，一眼就认出是方恺亲随，一个至麾校尉，不由

更何况是她。

接连数日。日夜不休。

英欢越过她肩，朝来人看去，甲上血污满布、辨不清颜色，分不出是何品阶。

伤己度人，却连恨都恨不了，只因自己从未将心付与他过。

话未说完，门外忽然疾速闯进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