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盛吓得差点都不敢说了：“不……不是……是谢大人差人来请皇上您回去的，他说、说……贤妃娘娘小产了……”

他一声咆哮：“怎么回事！”

“请皇上留步。”

苏扶桑抬眼直视龙颜，淡漠的神情隐医者的痛心：“微臣也不知娘娘有孕，上次她本不让我把脉。可见娘娘并不想让任何人知这件事，至于个中缘由，恐怕只有皇上您、最清楚。”

殿中燃了安神香驱散血腥味，孟棋楠紧紧阖眸躺在床上，安静的跟平时判若两人。卫昇摒退人，独自走过去单膝跪在了床，小心翼翼牵起孟棋楠的手。

他不歇气地跑回殿，在屋外被人挡住。

谁设下毒计想取她的命？

卫昇揪住他的衣襟：“她有孕为什么朕不知？你怎么不禀告朕？！你安的什么心！”

谁撤走了冷守卫？

“棋楠，我很后悔。我不该疑心你，不该让你去冷，更不该不去看你，不然你就不会这样……我是真心实意期盼一个你我的孩儿，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一定欢喜得起来……初为人父，怎么可能不高兴？”

谢安平低凑上来：“贤妃娘娘误以为睿王亡，孤一人从冷跑到这里求见皇上，本来就病着，这一路风雪交加挨了冻，所以……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

“小狐狸。”他拿脸颊贴着她的手背，仿佛从这点微弱的温才能确定她没有离开自己，“朕没有杀六弟，朕原本打算放他出来的，今天就放他出来……”

卫昇紧了拳：“查。彻查到底，不计代价！”

卫昇闻言不觉松开了手，表情错愕。苏扶桑后退一步：“微臣还要去熬药，先行告退。”

查个水落石出，势要血债血偿！

“你只要再等一等，多等半个时辰就会知，真的只用等一小会儿……你为什么不等？你平时那么聪明，怎么偏偏在此事上失了分寸？关心则乱四个字，说别人你一定懂，搁到自个儿上，你却看不清了……”

苏扶桑摇，叹：“微臣拼尽全力也只能保住娘娘命，至于龙胎……实在无能为力，陛下请节哀。”

谢安平埋着脑袋摇了摇，只见一滴东西落在卫昇足前，凝成白霜。

“安平，”卫昇眸子低垂，耷拉肩膀尽显颓然，“是不是这就叫报应……”

终其一生，他还是得不到想要的，哪怕曾经得到过，却终究失去。

卫昇眼睁睁看婢婆子们端出一盆盆血水，映得他眸底愈发通红。

卫昇一时未作他想：“病没好就去喊太医，回回来烦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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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盛挨了踢，顾不上口剧痛，匍匐在地颤巍巍：“皇上，贤妃娘娘不好了！”

谁传去的假消息？

“可是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卫昇急迫问他：“怎么样？”

从日落等到月升，紧闭的房门终于开了，满脸疲惫的苏扶桑走了出来。

卫昇的反应比脑快，等他咀嚼透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狂奔在路上了。凌冽冷风醒了他浑浊的脑，却又让他五脏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