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套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扬手扔在萧珏的上，因声嘶力竭而沙哑到说不出话的咙扯出一个字，“……”

        如果到了地狱，是不是可以重新来过？

        到达目的地的第一天，他亲眼见证了一场求婚。十八岁的年纪披了一路风尘，回酒店的途中突然闯入异国安静的灯光和神秘的仪式，他远远望着人群中西装笔的两位新郎，立在原地怔愣许久。

        趁着萧珏去厨房倒水，他捡起一块残缺的碎片，盯着侧面锋利的那，举起左手，在泛着淡青色血的手腕上用力划了一下。

        柔的布料垂坠在腕间，萧珏哑声：“这才是哥哥要送你的生日礼物。”

        最终所有的幻想都碎在粉红色的空气里，也猜着过为什么小小指环能守住坚固婚姻，不过终有一天，他也要拥有如此迷人的爱情。

        这次索连另一个也砸了。

        萧珏取出那枚银圈戒指，干燥的在萧瑾脸上落下轻轻一吻，“先前买的戒指原本是刚好的……但小瑾现在长大了……”

        他停在原地，一直到清幽月光照着逐渐寂冷的灵魂，才看见紧闭的门打开，他一路跟着萧瑾，到了喧闹嘈杂的酒吧……

        萧珏面不改色地挨了他一巴掌，顺势上前，手臂横过他的腰，将人打横抱起来。

        “小瑾，你知的……哥哥送你的礼物……”抽屉里的长盒子被抽了出来，藏青色的纹路，萧珏拥着他，缓缓打开礼盒，深蓝斜纹的领带显在灯光下。

        是了，哪有哥哥的礼物还没送出去，反倒从弟弟那里拿走东西的？

        十八岁生日的前天晚上，见萧远山和萧瑾通完电话后愤怒地摔了手机，他默不作声地在客厅坐了许久，最后面无表情地进了房间，偷偷订了去英国的机票，直接在两天后的生日宴上放了所有人的鸽子。

        ―

        生日那天，他凌晨就守在楼下，满怀期待地等待黎明破晓。上午在学校见证了弟弟在程序设计竞赛颁奖典礼领取一等奖的全过程，中午他驻足在拐角的街，望着远的萧瑾，对方满脸不耐烦地拆开礼盒，只扫了一眼就冷笑着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他惨白的脸上终于出一丝笑容。

        萧瑾低看着他把戒指套在自己手上，长而密的睫羽随着情绪波动颤了又颤，最终微微垂下。

        脆弱的肉溢出温热的，顷刻间染红冰凉的瓷片……

        他在一袭烟火下着了魔，用剩余的钱买了个男戒藏在领带里，连带着小心翼翼珍藏的秘密都交付了出去。

        “对不起……”

        萧瑾被抱着回到二楼客厅，经过客厅时，看见原本成对的青花瓷瓶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他之前怒火中烧时砸了一个，伤了脚。

千里亲自送给他的成人礼，却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

        萧珏的吻落在他的指尖，得人心颤。

        他执起怀中人的手，以求婚的姿势半跪着，温声：“如今中指不上，无名指刚好。”

        甚至没有来得及发现寄件地址就在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