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叔缓缓点，

“慢慢吃。”伙计舀了海带汤递给她，“我姓康，康健。也是港人，过来三年有多。”

见康健起，美若也放下筷子站起。

美若错愕地张开嘴，可周围人都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她唯有将嘴合拢。

矮小的他在桌子后面，只出大半个脑袋。

那个伙计：“进来吃饭。”

伙计摇，“老板喜欢几时回就几时，我怎么知？你想等站门口等去。”

扫把挥到美若脚边，伙计开赶，“客人，我不知你说什么。今日不开市，请你明日再来。”

“我找四九叔。”话说出口，美若方知自己气弱，她深呼，重复一遍，“我找四九叔，我是他故人的契女，阿虾的侄女。”

正吃着饭，玻璃门被推开，两个健壮汉子让了个干瘦矮子进来。

美若无奈：“那四九叔，刘世久几时能回来？我在这里等他。”

他点。

绕过餐馆洗手间的通，一边是大厨房，一边是办公室。四九叔拿起一个黑色闪灯的物件，在房间里缓缓绕了一周，而后拍拍手坐下，说：“没有窃听。”

“我有信物。”

听她语声哽咽，伙计叹气，“不要怪我心狠，小心驶得万年船。谁也不认识谁，哪敢轻信。先我已经打了电话给老板，他等下就过来。”

“四九叔？”美若需要确认。

哪知四九接过，便往地下一掷，抬脚连连狠踹。“去你老母，踩死你，踩死你！”

她不高，那人比她更矮。但四九叔仰望她，只有一种习惯居上位者的气势。

“麻烦你，想吃饭明日来，其他的，完全听不懂。”

美若心中略定，坐高了些，好看清四九叔的脸。

“上次老虎来电话，是在巴西，这又有半年了。”四九叔表情郁闷，“几年我经常被人跟踪，搞到什么大事也不了。这一年多稍稍平定了些，但也小心惶恐。所以……先在门外经过，见你哭得凄凉，四九叔心里也不好受。啊，忘记问，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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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声地泪。

哨子被踢飞，四九这才解恨，笑眯眯地解释：“三十年前，每次和你契爷玩官兵捉贼的游戏，他一哨，我听见哔哔响，立即撒跑路。就这样，还是被捉了无数次。想起旧事着实恼恨，你莫见怪。来来，进来说话。”

美若愕一愕，缓缓绽开笑容，：“多谢大哥。”

“我由香港过来，我虾叔当年在九龙城寨和四九叔是兄弟。”

“我姓詹，叫阿若。”

美若将项链解下，递给他。

一个月没有闻过米饭香，美若刚止的泪又下，“谢谢。”

美若蹲在屋檐下，默默观街景。

不知等了多久，满街的招牌和店铺亮了灯，美若正踌躇要不要打电话给周叔，玻璃门由里打开。

敦华埠像尖东旧街和旺角老铺的合，远眺牌坊上国泰民安四个字，紧握着颈下的黄铜哨，在船上积攒的那些恐惧担忧齐齐涌上来。

一碟炒饭，他分作两碗，递给美若筷子，“大厨休息，你将就吃。”

伙计闻言放下扫把，站直了仔细打量她。数秒钟后，回：“不知你说的是谁。”话毕继续打扫。

他打量她，出笑意。“把那哨子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