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又止，终究是转离开。

美若持反对意见。

“何尝不是。”七姑拍她的手，叹气。

美若摇。

“阿妈受了好多苦。”

她咬牙阖眼，任凭七姑如何劝，也不开口说话。

靳正雷大批人杀到医院时，三点有余。

七姑神一振，“生了。”

一个多星期后，宝宝终于睁眼，美若隔着窗玻璃，

“是妹妹。”美若喃喃。问，“姑娘，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

“大圈哥，小凤姐生产在即。”

詹美凤十点许开始喊疼，打了电话给何平安，一直不见人来，唯有再电圣保禄医院的白车。

七姑手臂轻轻撞美若：“可爱是不是？”

正说着，产房里又是一声痛叫。

“还没有，方才问过护士姑娘。”

她心惊肉的，紧紧住七姑的手，问：“阿妈生我时是不是也这般痛？”

送至医院，已经接近凌晨。

詹美凤嗤笑，而后继续昏睡。

她比预产期提早了十天，好在东西齐备，七姑和美若把婴儿衣等杂物交给护士，办好手续，便开始等候。

七姑回：“靳老板有来看过，在走廊守了好几个钟，天亮时说有公务，这才离开。”

詹美凤早破了羊水，全靠干生，她又是忍不得痛的人，声声仿似正在遭受凌迟之苦。又有护士穿梭往来，更添紧张气氛。

最后才问：“他没有来看过？”

“生了？”

七姑正在走廊里踱步，看见他，舒口长气：“靳老板。”

七姑一愕，不敢回观察靳正雷表情，强笑回：“辛苦姑娘了。”送上准备好的红包。

靳正雷面无表情，冷眼打量婴儿。

他转向美若，问：“你脸色怎这样白？”又摸她的手，“穿得太少是不是？”

美若意会，点，“非常可爱。”

“医院要求填出世纸时，妹妹父亲那栏填什么？”

“小小姐，你不要皱眉，你生下时也是这般。等半个月后，长开了，那就大不一样。”七姑偷喵靳正雷一眼，“是个可爱的宝宝。”

他拧起一对眉，随即压下心火。“我会考虑。”又问：“你想填上我名字？”

美若急追两步，送还他的外套。

美若垂眼，“没有父亲，妹妹将来会很凄凉。”

他将外衣取下，披上她肩，遣散了周围人，倚着窗口抽烟，目光时不时扫过座位上那伶仃影。

詹美凤苏醒过后，听见生了个女儿，苍白面色瞬即转为死灰。

玻璃窗外，七姑赞叹：“粉粉白白，好似天使一样。”

“那时大小姐年纪尚小，盆骨未打开，又是胎，比现在应该还疼上几分。好在你瘦弱，没有怎么为难你阿妈。”

美若听得真切，是婴儿哭啼。

护士姑娘出来，挤出笑容贺：“是詹美凤家人？喜得千金。”

天将亮时，美若倚着七姑肩膀，半梦半醒中隐约听见一声啼哭。

他咳嗽一声，僵着一张脸，“生了就好，我回去还有事。”

“阿若……”

哭得那样凄凉，是不甘愿来到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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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正雷脚边一地烟，他迈出一脚，又收了回去。

七姑来回踱步，美若恳求：“七姑，你坐下可好，晃到我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