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奚玄良按住她的手，嗓音淡然暗哑，却仍旧平静，他说：“今夜我会派人把你送走，离开魔域，去哪里都好。”

        她心狠狠抽痛，好像不是情毒发作，可是她本来不及去想，她只是……只是听着他的话总觉得好像……他不要她了。

        既然已经时日无多，倒不如和那些所谓的正人士一同葬在此地。

        问她，为什么要背叛他？

        生死于他，他更想活着，也舍不得死，不甘心死。

        林清晩看着他，嗫嚅着想说些什么，却见他一挥手，她便浑失去了力气，整个人绵绵倒在了床上。

        直到女人躺在床上好似失去了意识，他这才起，给她盖好被子，正要离去，却蓦然发现衣裳在她手中攥得紧紧的。

        所以，放手吧。

        知结果又能如何？

        “从今晚后，你自由了。”

        除此之外，他甚至还想问许多许多话。

        “为什么反悔，为什么突然就放手了……我求你不要突然丢下我……”

        他想要丢下她一个人了。

        不……

        可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已经选择了放她自由，便不重要了……

        此时此刻他反倒是释然了。

        能到的，唯有护她此生无虞。

        早该如此了……

        都是要死的人了……

        林清晩，他看不透她，也懒得再看了。

        眼越来越重，眼前的人也黑影重重，她已然神智不清快要陷入昏迷。

        再者，他也舍不得让她陪葬。

        因为奚玄良缓缓推开了她的手，似叹似笑般的说：“阿晚，我原以为你恨不得我早死的，可现在……”

        是啊，不甘心……

        可当见她再次背叛于他，置他于死地，忽然之间，反倒没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将死之人罢了。

        奚玄良就这么看了她半晌，最后割掉衣袍一角狠下心转大步离开。

        他的手抹去她脸上汹涌的泪珠，弯哂笑着说：“可现在你还能为我哭上一哭，我忽然又觉得有些高兴。”

        毕竟，结局早在那日给她解毒开始就已然注定。

        看着她泪满面拼命挽留的模样，他沉默的看了她许久，“林清晩，我快要看不透你了。”

        是啊……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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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之后顿住了，也并不抬眼看她，只是，能感受到她的子在发抖。

        她眼角仍有泪痕，手指攥得发白。

        事已至此，他也懒得再分辨真假了，更是无心再与她计较。

        他的心中有太多的不甘和遗憾了，但说到最后，都化作一句又能如何？

        “我死了便再也不会有人困住你。”

        林清晩的眼睛早已被泪水模糊，她有些哽咽失声，突然再度固执的握紧他的手，带着哭腔急切：“你不要和我说这些……我，我不想听……别再说了……”

        无非是多添遗憾和不甘罢了。

你不能死……为什么，你不要去……”余下的话她突然说不出口了，整个人僵住。

        不甘心她日后嫁给别人。

        他的掌心中渐渐出现了一只白玉手镯来，缓缓在她的手腕上，他摩挲着这只镯子，：“我许诺过你，赠你一只比凌息尘送的那只更好的镯子，这只镯子，还在灵宗时我便好了，每日都会以灵力炼化，直到现在，它已经不单单只是手饰，更是法，上便再也取不下。”

        问她，真的爱他吗？

        若是现在她恢复了灵力，难保不会中途醒过来。

        问她，为什么这样哭？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奚玄良说：“待我死，你的灵力自会恢复。”

        怨又如何，恨又如何，毕竟时日无多了。

        “不！”林清晩拼命摇着，任由泪水的落，她：“不是说不准我离开吗，不是说要和我纠缠一辈子吗？！”

        再想留住她一辈子又能如何？

        他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她走。

        还想问她，他死后，她会难过吗？

        一面与他温情谈爱，哄得他对她深信不疑，可一面又狠狠把刀刺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