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想了半天，这才疑惑地：“公子所说之人莫非是前太子妃？”

惜点了点，又命小茉去送他。

梁北戎听了这话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却将桌上的淡茶拿起来抿了抿。

此刻的山庄内灯火通明，歌姬咿咿呀呀唱着小曲儿，前来寻欢的男男女女饮酒作乐互相调笑，靡乱不堪，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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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北戎也笑了，只：“梁某就是喜欢夫人这般爽快，不似那些寻常女子扭。我在京中也曾见过许多名门闺秀，但都不及夫人半分。只有那曾经名动天下的奇女子宁秋，与夫人倒有些相像。”

此见情形，梁北戎垂下双眸，没有说话，可神情却似乎有淡淡的落寞。

惜心底低低地叹息，不由想起那天夜里无牙相似的眼神，他可曾想过她？

夏日夜短，惜喝了药便由情之服侍着睡下了，伤口还在隐隐痛，情之便拉着她的手安她。少年的上有淡而清新的味，还有他的眼眸中的忧伤。

见此情形，梁北戎轻咳了一声：“夫人该歇了，梁某告辞。”

这时，丫小茉走了过来：“夫人，该喝药了。”

“正是。”梁北戎踱步到白惜边上，坐了下来，笑：“还记得先帝在位时，曾多次夸奖太子妃果敢机，纵是最后太子被废，仍不忍赐死她，可惜她那般人物又哪能忍受？于是便横剑自刎了。”说到这儿，他的目光看了看惜，又掠向旁边的情之，却见他正将玉碟中的樱桃一一挑出来递给惜，白碟红果端在他白皙的手上甚是好看，他又将那樱桃稳稳装了一盘送到梁北戎面前，行动间那樱桃居然个个不落。

山庄后院因与前院有树林相隔，相比之下寂静了很多，远远传来的曲声悠扬，却让人心中微有些

宁秋？

情之想要扶起白惜回房，却见她的鞋子脱下来放在一边，于是便跪下来，将惜一双玉足放在膝上，拿起绣鞋替她一只一只穿上。这样伺候人的事，由他起来居然自然无比，连贴丫都不曾有这般地细心。

白惜见了梁北戎也是不由变了变脸色，这个男人虽然俊逸非凡，可却狡猾得紧，和他相不知何时便会被他抓了把柄，让她恨不得不见他才好。

个人都吓了一，白惜双手抵在情之前，微微推开。情之脸色苍白地看向梁北戎，可一对上他的目光，又转将手中的玉碟放下。

夜里有萤火虫飞来飞去，小小的微光，似乎随时会泯灭。那轻柔的光晕越过兰陵城中贵族家中吱呀厚重的门，踏过百姓家门前的青石板路，向着幽幽的乐声传来之地飞去，一醉山庄外血红的杜鹃花开得正艳，满山坡的花红刺目，在月下招摇。

惜却只笑：“梁公子出高贵，纵然这次喝不到，等惜伤好了，您难还要藏着不成？”

“梁公子真是找了个好比方。”惜笑：“可惜我只不过是小人物一个，哪里比上得那样的奇女子。”

梁北戎却并不在意自己是最不受欢迎的一个，只在一旁的小几旁坐下：“可惜夫人欠安，不然梁某倒是有一坛好酒送给夫人，这花前月下有美人相伴，真是快哉乐哉。”

梁北戎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向园外走去，夏风过，一阵树叶的沙沙声传来，却如他的叹息一般。园子廊间点着灯笼，一盏一盏，随风摇曳，光线便随之晃动，明明灭灭，这景都似不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