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声还没停，背对外婆的郝甜压没听到。

许陆跟着外公先进屋了。

老牛如今已经垂垂老矣，成日里像一只冬眠的熊，只知窝在地上睡觉，消化系统退化，就算喂给它的都是易消化的捣得稀碎的草料，它也依然需要反复消化，郝甜每次见它，不是它以前年纪小，还是现在它年纪大，它都时时刻刻在反刍，梦里都在动着嘴。

“你知吗，我小时候是和它一起长大的。我六岁的时候还放养过它，那个时候青山爷爷还在，这牛也在他家里，我经常找它玩。它可乖了，任摸任调戏，从来不生气，去外面哪是我放养它，本就是它放养我。”

许陆想拒绝，然而郝甜已经推开牛棚门进去了。

整个山谷里都是鞭炮声，震得耳朵嗡嗡响。

许陆这反应倒不意外，他洁癖得很，不愿意进牛棚很正常，郝甜没有强迫他，不高兴:“我自己进去可不可以，好久没见到它了。”

郝兴国说着推开了门。

许陆第一次来这边，外婆喊完他又去放鞭炮。

他自然看得出城市女婿讲究。

许陆逞强:“没事。”

走到半山腰，先看到的就是那老牛的牛棚。

郝甜一到这就突然神焕发，半点不累了，兴冲冲非拉着许陆去看牛。

时间已经不早了，外婆张罗着要菜，让许陆跟着岳父去鸡圈里捉鸡。

鸡圈还真的很大，最里面都是稻草，窝着不少鸡，有些在周围逡巡，昂，时不时咯咯哒一下。

那边孟效夫妻俩已经进屋了，可能是没等到许陆郝甜，外公外婆出来喊他俩。

外婆靠着牛棚看郝甜，看了半晌，问:“我听你妈妈说你在家当家庭主妇？”

外婆自言自语一句:“怎么感觉瘦了。”说完也不郝甜，回屋去了。

说没有鸡屎那是不可能的，干的没有，来不及收拾的的还散落在周围。味有点大。

城市里买鸡都是买收拾好的，许陆一次不但要杀鸡还要捉鸡。

外公走得颤悠悠的，外婆倒是手矫健，过来拉许陆:“许陆，快进屋吧。”

“没事那咱们就一起进去。”

Chapter13

许陆皱着眉拖着她远离牛棚:“行了，先进屋吧。”

许陆拉住她，声音莫名有些严厉:“郝甜！”

“你外公外婆爱干净，收拾得整整齐齐，里面也没什么鸡屎，你要是嫌脏等下我进去就行。”郝兴国拍拍许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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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世了，孩子送他回来安葬，衣冠冢就立在茅草屋旁，也算落叶归。

鸡圈在外公外婆家屋后，有一间很大的茅草房子，推开里面足有十几只鸡，公母都有。

郝甜兴致要带着许陆进牛棚。

心里也很捉鸡了，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面色如常地跟着岳父去了。

郝甜摸着老牛的脑袋，老牛也不知是不是还记得她，被摸得很受用，眼慢慢垂落下来，又甩了甩尾巴。

郝甜茫然看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