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空瘪和虚弱，涂愿每一秒都能从自己上会到。他仍想从穷罄的心里挖点什么出来，竭尽所能对小狗好点，怎样都好。

        “嗯。”关惗坦诚地承认。

够的能量去成长。相反有的人呢，如果被呵护得不得当，很早就变成空瘪的种子，长大结果仅是假象，实际上得很努力很努力地不让那个幼小空瘪的自己彻底消亡。”

        句牧见他没异样，一颗心才放下来。快到班级门口时，涂愿飞快勾了下手边他的指，说：“这周日我们去逛街好不好？你衣服不是短了么……买件新的，新年礼物。”

        “因为，你好像并不关心自己啊。”关惗轻轻说，“你只看得到别人眼里的自己。”

        涂愿过来得比句牧预想得早，收到信息叫他开门时，句牧正晃着趴沙发上，用新申请的小黄鸟账号给所有夸涂愿小漂亮的评论点赞，给所有说想的评论回复，还差点与人对骂起来。只是噼里啪啦打字的时候，句牧突然意识到，自己也就隔着网络能嚣张片刻罢了，而等下和涂愿出门，他至多也不过是能搭搭涂愿的肩膀。

        关惗笑眸清亮，耸了下他肩膀，轻松地说：“那我们也算互相守过秘密，过谢了。反正老师过段时间便要离开了，就是跟你说说话。”

        句牧呆木了几秒，才从被窝里探出，有气无力地喊：“可我昨晚跟你说了的我今天要……”

        一直被动应声的涂愿突然开口问：“要去哪儿？”

        句牧扒着栏杆，望眼穿。来来去去上下楼的人路过都不禁打量一眼这栏杆上新长出来的物件。等到晚自习第一铃都响起了，句牧才见涂愿和关老师起走回来。他连忙跑过去接涂愿，要把人拉过楚河汉界一般。走了几步，句牧一个回，见关老师立在原地，正盯着他的反应发笑，还贴地向他摇了摇手。

        涂愿默默放远了视线，闷声低语：“……我没有觉得有意思的事、喜欢的事。”

        开门时，这丝浅淡的怅惘挂在了句牧脸上。但随之一回神，他就发现涂愿的站姿极不自然，视线下，见涂愿下穿的竟只是条保打底，紧

        句牧暴风进早饭，趁涂愿过来之前，抓紧时间把自己从到脚捯饬了一遍。衣到用时方恨少，句牧突然发现他无法从衣柜里翻出一件不像运动的子，于是只好退而求其次，从几条差不多模样的运动里挑了件较新的。

        她现在住的房间其实以前是句牧的，句牧则挪到他哥空置的房住。女孩子长大需要独立空间这无可厚非，句牧当时于是在书房将就了一个月，反正他除了周末都住校，幸而不久后他哥句池就读大学去了。直到现在逢年过节句池回家，句牧还是得收拾点家当去书房窝几晚。家里说了许久要将书房干脆重新装修给他住，可拖着拖着便忘了。

        “他说什么了？”句牧悄声问。

        涂愿抠了抠书页，说：“谢谢。”

        周日早上一睁眼，窗外就是白茫茫大片雾凇雪朵。句牧还没从床上翻起来，他母亲就推开了房门，急匆匆嘱咐说让他今天照顾妹妹吃饭，自己约了牌友出去。

        句牧只听得到“逛街”两个字，疯狂点。涂愿想起刚才关惗说他对喜欢的事满心满眼，可不就像现在正望着自己一样。涂愿抿起笑，觉得他嘴咧得哈喇子都快要掉下来，“嫌弃”地抬手给他把下巴托上了。

        句牧这下彻底清醒了，挠着叹了口气。他打着哈欠踱到客厅，把茶几上的钱抓起，然后扔句小秋门口，踢两脚给她踢进门底里。句小秋吃喝致，业余活动丰富，哪里需要他照顾吃饭了？

        涂愿怔着思索了会儿，觉得关老师讲得对极了。他不想关心自己，也没能力关心别人，他心里只有团火叫嚣必须得烧出来，一定要烧得寸草不生。

        然而，门口早已安静了，他妈不见了人影。

        涂愿也笑了：“没什么……聊了会儿天。”

        “呵……去国外。学校这地方吧，确实不适合我，还是想要趁年轻有意思的事，喜欢的事。”

        那个单词本后面空页被涂鸦了许多种眼睛，四面八方角度的目光，而每只眼睛瞳孔里无一例外都画着个小人，四肢与表情全扭曲撕扯着。

        “所以……我才想着本子要亲手还给你，不好转交别人。”

        “……您看到我本子后面乱涂的东西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