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世人看不清。

        大概，一个生灵的一生，总是有所爱，有所恨，有所缺，有所憾，有所失，有所求。

        他要的很多，比如必须尽快熟悉锐的六感和熟练入梦的技能，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有时，照见一个梦的片段，就已照见一生。

        她谢绝了陆伯达提供的服：“纯棉比较透气，防护的话，服还不如我的。”

        比如商贸科还有需要紧跟的几单。

        有时，照见一个梦的一瞬，就已照见一整个灵魂。

        临别前，这条一万多岁睡了大半的龙指着天上问：“那是什么，飞得好高啊？”

        陆伯达受教，正视她，再次认真谢了谢青龙鳞，在轩辕岁的指导下，放到右手手腕中，鳞片入肌肤，可以显现，可以隐没不见，还算方便。

        可惜，他还是疼。大概最近太努力了。

        在练习中，在不熟练中，他已见的太多。

        送别青龙，他还算平静地回到家中，抱着陆知了又消去了他心中戾气小半。

        众生皆苦，有些造成苦的反而很乐，他行也得行地继续练习，他必须平衡他的心。

        在他说到“可以”时，青龙轩辕岁已经靠肉的力量到了云舟上，轻轻落舟，给陆伯达边留下一个大坑。青龙控水，无孔不入，再厉害的防护阵法只要是多人搞的总有运转不均匀的微小空隙，她等了一会儿靠着龙鳞的力量进去了。成功逃票。

        她带点儿遗憾地说：“我得离开了，你在东芜洲，我就得另找他洲睡觉了。”哎，可惜，望山海这边水质真的很不错。

        他的弟弟，陆叔远这个不折不扣

        陆伯达，一个新进没多久的五级科员，坐在东楼16层的单独办公室内，还是疼。

        白虎、青龙不能在同一个洲是什么原理，大概也是灵气相关？

他不后悔什么，反正他有个弟弟，弟弟妹妹估计都是些差不多的麻烦吧。

        由此，一个生灵的梦想，总是有所寄托。寄托成任何术法都束手无策的“重量”。

        等等。

        不怎么说，他现在能安安静静坐在16层，平平常常上班，楼板无忧，就说明他已基本收放自如。不再那么引梦附，屏蔽的速度和技术也上了一个新台阶。

        ……

        如同这街区，如同这楼层，区分得清清楚楚。

        众生皆苦，有些又特别苦，他不行也得行地继续努力，他必须尊重他们的隐私。

        他并不想窥伺，他并不想干预，他必须屏蔽好。

        陆伯达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洲际云舟。前辈，可以买票的……”

        他有点惊讶地发现，凡人的梦和修真者的梦，除了一种，对于他来说，“重量”差不多。

        日前，跟青龙一番话，消去了他心中戾气大半。

        这班洲际云舟开往西金洲。

        在那里，她一条需要水的青龙，在沙漠里跋涉冒险一阵后，将会遇见女字旁诸人。

        ……

        她会到陆伯达回避的视线：“你是只妖，不用学人，我有，你也有。”

        这一点上，大乘期修真者、最普通的凡人，乃至一只妖，一只魔，没有多少区别。

        比如梦的“重量”对他来说是一种困扰，一个控制不好，走过的楼板要穿，上班的楼要塌。任他什么术法都是无用。

        望山海，商贸科所在的双子摩天楼为各88层，楼龄17年。商贸科占了东楼西楼1到18层，上面70层是招商结果之一。也有分资历深的科员、办事员斥资早早买下，就住在上面，无需通勤但方便加班。

        只有一种梦，总是偏重，总是那么难以屏蔽，关于痛苦的梦。

        哪怕他只是走过两条街去最近的菜市场买菜，哪怕他只是在家喝菊花茶，哪怕深夜他只是想在一楼沙发上休息，梦和梦的片段，如影随形，拖曳于他。单个不算什么，太多一叠加“重量”就太多了，他尽量屏蔽，避免被这“重量”压垮。

        大概，一个生灵的梦，即使是荒唐可笑的，白日发梦的，渺小无知的，对他或她都是重要的。

        成为白虎，成为梦境的主人，只是不得已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