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成累了，闭上眼，耳边却还环绕那首。

        她在唱歌，这是什么歌？他仔细听

        顾明成一直以为那个场景是个错觉，但现在不知为什么这个画面却如此清晰，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事确实发生过。

        那个笑容里似有万般不舍，尤其通红的眼圈让那个笑显得惊心动魄，顾明成足足愣住了两分钟，直到傅大壮拍拍他肩说，你看，她跟她亲爹还没有跟你个外人亲！都被她妈教坏了，哎！

        茉莉尚未开，香气却宜人，仔细闻，不是花香，是茶香。

        又香又白人人夸，我有心将你摘下，

        忽然有个年轻义工说，哎呀，这不是那个演电影的傅末丽吗？她也来唱歌了！哇，这下火了，都上春晚了！

        顾明成面朝墙面躺着，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年，香格里拉酒店陆续来了一批客人，二楼的VIP小包房专门接待贵客。

        送给情人呀，茉莉花呀茉莉花

        傅末丽着茶杯，目光定在簌簌扑雪的世界里回不来，轻轻淡淡说：我想一个人出去溜达溜达，你别跟着我，可以吗？

        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

        好一朵茉莉花，

        顾明成翻了个，目光投向电视机，里面的人影一闪而过，镜切到主持人开始报各国发来的新春贺电。

        说完，她迅速开，朝他挥挥手，再见，顾叔叔！

        大年三十，居民委员会的人组织义工来英雄的家里问包饺子，气氛热闹，但顾明成却还只躺在床角里一动不动，听外面的鞭炮声混杂电视机里的晚会音乐。

        他想起很多年的事，那是个模糊的场景，好像是他开车送傅茉莉和他妈去机场，在送别的时候，那个瘦瘦高高的女孩跟傅大壮和几个亲戚告别，忽然跑到他跟前，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双手紧紧抱住他，脸贴着脸，顾明成一愣，来不及表态，就听见绵绵的声音在他耳边气：顾明成，我喜欢你。

        李子乔一边夹着电话一边给对面的人沏了一杯热茶，放下壶，继续说：不行，末丽的档期已经排满了，这个戏怎么也得年中才能杀青，你知郭导演的脾气，谁也没有剧本，谁也不知拍到什么时候啊好了好了，我知你为难，我也为难，就这样，回说。

        好一朵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

        年轻义工偷偷转跟同伴笑，一脸不信，大概是想吐槽老太婆的虚荣心吧。

        不让谁把心摘下，就等那个人爱呀，

        旁边大妈却还在念叨，哎呀妈呀！我是一点儿认不出来了！这茉莉现在咋这老漂亮了！哎，都成大明星了！哎妈呀！以前小时候还胖，虎了吧唧的。

        他匆匆挂了电话，看对面的人正捧着茶杯看向窗外，放口气说：你这多少年没回来了，一回家就赶上下雪对了，末丽，你晚上想吃什么？火锅？

        顾明成脑中浮现出一个久远的模样，隔傅大壮的女儿。

        歌声悠扬，纯净如天籁。

和家庭医生，一直撑到了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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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大妈说，这小孩我知，小时候就住在这个楼，小顾也认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