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后，泪盈于睫，毫无出息的追随着他的背影。他看到我了，他看到我和路加在一起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是吗，所以，这就是她的目的吗？

        我这才回神，心中怅然若失，却又好似松了口气。这一年来，我一直在等待这个结局，这样一个尾声。现在，都结束了。

        既然如此，就不用再留恋。

        但是，也与我没什么关系了。

        虽如此想，我仍最后望向王座一眼。乌瑟依然是他一向的高冷优雅，坐在高高的王座上，面无表情。只有我能看出，他那冷淡下掩藏的，是不耐，和坚刚般的坚忍。他是最伟大的君王，也是我最初的、最刻骨铭心的情人，永远都是。

        我的视线仅在伊丽莎白上一瞥而过，这千分之一秒的时间，我分明看见了她那刻薄的眼神和微扬的嘴角。她在笑。

        与我相反，她一直都在关注着我。我方才的怔忡、失落，都落入她的眼底。在她看来，我出楚楚之态，泫然泣的望着乌瑟，似是在唤起他的旧情，却只得到了他的漠视，更何况，我还和路加在一起这段时间，我和路加的绯闻早不算什么新闻，现在我俩堂而皇之的公开共同现，确认了关系，哪怕国王对我还有眷恋，亲眼目睹我的水杨花，也只会对我心生厌恶。我这个情妇，是彻底翻不了了。

        我仍着眼泪，却轻轻出了微笑，在心中和他告别，准备与路加一同离开。在收回视线之时，扫到一直被我忽略了的伊丽莎白。

        这是自那个决裂之夜后，我第一次见到乌瑟。一年过去，他消瘦了不少，金棕的发全拢向后，显出刀裁般深刻的脸孔。他着暗色礼服，剪裁优雅，显得他形修长，高冷，威不可侵。他左手让伊丽莎白挽着，右手持一只象牙柄黑木手杖他以前没有用过手杖的，怎么，他不好吗？

        乌瑟领着伊丽莎白，登上王座的阶梯，两人才回。传令官权杖击两下地面，示意大家可以起了。国王和准王后的驾临，意味着舞会正式开始，按说乌瑟和伊丽莎白该一同第一只舞的，可两人都坐着没有动，自然也没人不识眼色的说什么。

然恍惚，怔怔的动弹不能。

        气氛再度热烈起来。我和路加引发的事件已被大家选择忘却。周围一片欢声笑语，路加则关怀的握住我的手：大人？

        这短暂数秒间，我思绪中千回百转，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不觉热泪盈眶。时间不停逝，我在逐渐长大，而他，在老去。

        在我的注视下，乌瑟挽着被我彻底无视了的伊丽莎白，穿过大厅和人群，向另一的王座走去。我眼见他离我越来越近，贪恋着每分每秒，不肯挪开视线，好在所有人都在行礼，没注意到我的失态。但是我这样子却逃不过国王的眼睛。乌瑟已经快要经过我了，他那双冰蓝的几乎透明的瞳孔一转，淡漠的视线落在我上，令我忽打了个寒战，而他的眼已接着扫过挽着我的、对他屈行礼的路加，再无一丝起伏的转走，与伊丽莎白一起走过，将我抛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