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小姑娘啊！巡捕喊了几声，唉！怎么这么倔啊。小偷冲他挤眉弄眼，大人，可以放了小的了吧？放你个子！给我去牢里干活。

        谈先生抬手，忘了这衣服没有宽大的袖子，本遮不住酒。一滴酒落到米若昧鼻尖，她用食指蘸取，放入口中，辣味刺激得她气，先生，辣的。

        她摘下金钗放回妆奁。金茶花苞放，澄金与翠绿的珠子交错，细细的苏宛若弯曲溪。钗尖的分有抹不易察觉的暗红。

        不了，我要去拜访谈先生。

        米若昧条理清楚，口齿伶俐地说了前因后果。巡捕揪住小偷耳朵，小姑娘的好！你还不把荷包还给人家？小偷夸张地龇牙咧嘴，哎呦哎呦，大人轻点儿。不是我不想给，刚才我痛的没抓稳荷包，掉到墙那边去了。

        卢咸空温和的表情消失了，嘴动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得离开。

        酒当然是辣的。谈先生没好气。

        谈远再次回到京城，破血的模样让友人嘲笑不已。他却无法提起笑容，因为他晓得，京城太大了，也太深了，暗隐藏着无数的罪恶。而他天真烂漫的学生，说不定正在那摊烂泥里渐渐死去。

        看出巡捕并非偏帮小偷，而是真心害怕那人家，米若昧抿，您好好教育他不要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我自己去取。

        米若昧消失了。

        清晨起床，米若昧洗漱后盘发她一向不喜别人插手自己的事。卢咸空边洗脸边说：素言说山里风光极好，适合作画。你与我一同去罢。

        开沽仪式。宣传酒品的游艺表演。一般是天亮就开始。谈先生抹去脸上的酒。

        谈远几乎找疯了，都没有找到她。他放下颜面去求旧友，得到的结果仍然是不知所踪，就好像米若昧从没来过京城一般。

        米若昧感到有什么东西过腰际，望去一个男孩抓着她的荷包跑开，先生！钱被偷了！

        又是茅将军。米若昧忍不住开口问：大叔，这个茅将军是什么人？听起来好霸啊。

        风景随时可以看。米若昧望着铜镜里模糊的人像，听闻谈先生近来有恙。

        一旁的大叔接话，是啊，这次差点就办不成了。茅将军说酒浪费粮食，闹了一场呢。幸亏圣上传召他进，不然今个儿准是没有了。

        茅将军是个好人。谈先生说，但是他太理想化了，以至于好心办坏事。

        沿着黛瓦白墙走了近一刻，米若昧才见到正门。两扇实榻大门严丝合地紧闭着，红漆门上整齐排列着包金圆球，光的门环反出米若昧的模样。她略有迟疑，而后扣响门环。

        谈远不会见你的。卢咸空站在她后，将一金钗插入发髻。

        巡捕沉默片刻，小姑娘，并非我包庇他，而是墙里的这人家实乃皇亲国戚，不好去要回荷包。这样吧，他上有多少钱都给你。小偷呜哇乱叫，青天大老爷哎，我有个屁的钱啊！要是有钱我犯得着干这营生吗？

前迎来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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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捕喝令米若昧放下竹竿。小偷抢先告状，说米若昧兽大发，胡乱揍人。巡捕胡子瞪眼，我看这小姑娘神志清楚的很。在这条街坊待了几十年，巡捕对街上乱窜的小偷小摸一清二楚。没闹出大事则罢，偶尔捉到训斥几句，放牢里待个一两天也就算了。

        若昧！若昧！谈先生试图唤回米若昧，声音却被鼎沸人声淹没，眼睁睁看着米若昧越跑越远，影消失。

        谈先生试图带她离开人群，但是游艺表演的队伍在他们前面停下，人都在往那涌。米若昧仗着材小，格轻便，灵活地钻出人群，大喊：先生，我去去就回。

        一周后，他回庄子告知米长工，米长工起锄差点杀了他，被几人及时止住。而后谈远被庄子里的人赶了出去。米氏凄厉的哭声盘旋在庄子久久不散。

        唔，这是什么？

        十四岁的米若昧丝毫不胆怯。在她眼里，这小偷还没庄子里的猎兔犬凶猛。她抄起靠墙放的竹竿，喝：把荷包还给我。小偷自然不肯，米若昧二话不说挥杆。竹竿打的小偷抱鼠窜，嗷嗷直叫，声音大得引来了巡捕。

        小偷慌不择路地逃到死角，凶狠地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