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托着胎儿已经出来一半的小脑袋，大声：“楚大人不要气，再用一次力就好了！”

他就那样躺在床上，双手无力的拉扯着腰间皱巴巴的褥子，苍白的双微微张着用力呵气，长发凌乱的压在下一缕缕水淋淋的绕在腕间。沙哑的呻夹杂着抽泣断断续续的从口中逸出，腕上脚踝甚至肚子上都是青紫的痕迹。

秦峥翻起来，用手重重给飒紫顺了下，扭冲向了院子。

常安正在外指挥几个小厮端水煎药，听见动静一抬，隔着雨丝大老远就瞧见了秦峥。他又惊又喜的迎上去，连伞都没顾得上撑。

楚瑜紧紧拉住秦峥衣角，阖眸深了一口气，浑发抖的朝下用力，一瞬又脱力倒下，哽咽：“我……不行……”

苦苦折腾到早上，胎儿才出个小小的，楚瑜也几乎折了命进去。

秦峥跌跌撞撞闯进来，一眼就瞧见了楚瑜。走的时候，楚瑜尚还好好的，不过短短几天就被腹中那俩小家伙儿折腾的不成样子。

太医都险些跟着熬病了，愁的牙疼，想着法子劝楚瑜再用些力。楚瑜的状况任谁也看得出，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无法，只得下了针刺，强行给楚瑜提了几口气。

太医眼看着楚瑜下已经有若隐若现的胎发出，只一个懈劲儿的功夫，又调的缩了回去。又是腰按腹，好一番劝，楚瑜才肯再试几回，要了命似的使了几次劲儿，气息太短，到最后那孩子还是懒洋洋的不肯出来。

楚瑜咬紧牙，拼着一口气到底，只觉腹间坠痛更甚，忍不住痛喊出声来，跌在秦峥怀里大口大口息。

常平端了碗药粥去喂楚瑜，半天也没喂进去几勺，只得作罢。

楚瑜这才回过神来似的怔怔转瞧见秦峥。

秦峥低吻干楚瑜眼角的泪，柔声鼓励：“清辞，不要怕。”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落，一声蹄嘶鸣打破雨幕。

楚瑜疼的发麻，下除却鼓涨竟是痛的没了知觉，每一次用力全几乎都是痉挛着。从早上起，他苍白的脸色开始泛起不正常的红，全起热，烧尽了最后的力气。

秦峥紧紧握住楚瑜满是冷汗的手：“清辞！我们的孩子上就出来了！”

还不等进屋就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嘶哑的痛苦呻|声，秦峥险些一口气没上来碎门框。

腹发的时候撕扯住床褥使劲儿，可疼了近两天，哪还有多余的力气，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清辞怎么样了！”秦峥抹了把脸上的水，也不知是雨还是汗，闷着往屋子里跑。

秦峥几乎是下了背，飒紫整个跪在门前，吭哧吭哧着气，三个时辰，险些跑死这匹千里。

楚瑜眉心紧皱着，用力咽回一声哽咽，声音虚弱：“你……怎么才回来……”说着泪就顺着眼角不住的往下落，看的秦峥心疼极了。

“侯爷，您可算回来了！”

秦峥捧住楚瑜的脸：“清辞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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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秦峥上前紧紧拉住楚瑜的手，在他耳边唤了三四声。

“楚大人用力，孩子快出来了！”太医汗如雨下，尝试着压着楚瑜小腹助产。

“是我回来晚了，清辞……”秦峥将脸紧紧贴在楚瑜额前，：“都怪我回来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