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暗恋过的人，所以也有特权。不准告诉卿杭，你要是不听我的，我死了以后就去你梦里吓唬你。

        卿杭离开白城的时候唯独没有跟她告别，她病了，也就只瞒着他。

        治不好了吗？

        不知，他们都说我一定能好起来，但是你看，我的发都掉光了，她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我高三特别想染发，早知那时候就染了，反正就是挨顿骂。

        言辞别开眼，程挽月看着他笑。

        你们好像都比我更难过，我爸还不到五十岁，就有白发了，我妈整夜整夜睡不着，脸上好多皱纹，也是，眼睛都哭坏了，二叔和二婶因为想让我开心一点也不吵架了，每次来医院都甜甜蜜蜜地牵着手，程延清那个傻子的脑袋本来就不聪明，还想说谎话骗我，程遇舟也是个笨，有一天晚上我心脏骤停，把他吓死了。你看阿渔，她好伤心啊，你也一样，先是失去父母，现在连朋友也生病了。

        她是生病的人，反而是她在安言辞。

        我要是死了，就把遗捐给学校或者研究所，这样还能在某些地方留下我的名字。

        卿杭在清华的医学院。

        言辞，你眼睛红了，你如果也哭了，我肯定就忍不住了，程挽月凑近跟他闹着玩，言辞，我觉得你以后一定会很厉害的，当大老板，当总裁！不能看看你成为商业英的帅气模样有点遗憾。

        她有很多话要说，言辞看着她，心里长久以来的阴霾像是化成风散开了，她在输，时不时会疼得皱一下眉，但还在告诉他，以后一定会有人很爱他。

        周渔在厕所洗了四次脸，眼角的泪痕还是很明显，程挽月从枕底下拿出钱淑织好的两线帽，阿渔，你喜欢白色的，还是橘色的？

        程挽月从小就喜欢明亮的颜色。

        白色。

        那我要橘色。

        周渔先给她上，然后又给自己。

        程挽月问言辞，我们俩谁好看？

        言辞说，你好看。

        哼，骗子，男人的鬼骗人的鬼，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

        程挽月故作生气，但肚子咕噜咕噜地响，周渔这才笑了出来。

        不能在病房待太久，护士来提醒他们，周渔和言辞只能先下楼，但也没有离开医院，就在住院楼下的椅子坐着。

        周渔低着，我真蠢，没有早点发现挽月病了，一直等到她告诉我才知。

        我也不比你好多少，言辞想抽烟，但没有抽，也很后悔以前伤害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