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既行岔开话题，“涂护手霜了吗？”

这让他家里的关系更加势如水火。

“小饼不能一起去哦。”

可问题就在于他不愿意，他不想去，他在无数次咒骂殴打中怨恨起段进延上那件军装，又本能反抗提线木偶似的受人安排。

林放牵着那只金定定地站在那，看着段既行再次牵起那个没用又讨嫌的小傻子，一步步走远。沿路的风景人物仿佛全都褪色，视点灰白，又隐隐见红花招展，绿叶摇曳，在颓暗的背景中撑起一整个烨然的春天，毫不留情地、远远地把他甩在后。

江沅出点心虚懊恼的神色，手套烘烘的他舍不得再脱了，“涂了……一点点。”

“要看电影的话，小饼不能进去。”

段既行又冷又狠地在她上剜了一眼，她吓得像只被毒蛇锁定的猎物，心下凄冷一片，木桩子似的一动不能动。

段既行松开他涂满护手霜的手，轻轻托住他后腰，把他抱得更紧，这是个温柔却又缠绵十足的吻。江岩汐在客厅拖地，屋子里很静，听得到彼此紊乱急促的呼。江沅被亲得全发热，脖子都沁出汗，段既行吻了下来，面裹着他泛着汗意和热气的肤，有种沉醉的亲密。

冬天的早晨弥着一层冷飕飕的薄雾，细碎的白霜笼在路边的冬青上，寒意料峭，段既行小跑起来，呼出的白汽像轻飘飘的山岚。

江沅忽地抬起看他，眼珠乌溜溜的像浸在春水里的黑，四目相对，呼相。江沅率先垫脚亲了亲他，又亲了亲，段既行张开嘴住他两柔的红，一点一点，从他的牙齿到他的，尖绕在一起，发出些细弱缠绵的水响。

你等着，你全家都给我等着。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敷衍过去也是可以的，可弹琴的手多么重要啊。

今天江岩汐正在家，关心地问了他高考的志愿问题，段既行噤了声。这正是他现在和家里最大的矛盾，他几乎是被按走在家里为他规定的路上，不成绩如何，他肯定是要进军校的。

涂好护手霜，江沅蹦蹦地出了门。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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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既行上楼的时候正听见一大个妈提着菜在和物业打电话，说楼的监控又坏了，上次不知哪家的狗跑他们家门口拉了屎，出门一着不慎就踩着了……

段既行蹙着眉绕过她上楼去，一抬江沅正牵着狗等在上面，他不知套了多少层衣服，臃得都像要挤不出门，脸却又小，远远看上去，像是QQ图标上那个胖乎乎的小企鹅，摇摇摆摆的路都要走不稳。他一红色的细绒帽，卡其色围巾，只小小一张脸在外，一笑起来眉眼齐弯，红齿白，甜到人心里去。连小饼脖子上都松松系了条大红围巾，咧着看起来很喜庆。

两个人凑得很近，段既行的额点在他发梢，像搂在一块儿。

段既行推着他进房间里，把他绒的动物手套取下来，挤了点护手霜在手心搓匀，又包住他两只匀长的手抹起来，从手腕到指尖，来来回回，专注而温柔。

他有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他直觉段既行会牵着这个傻子，很久很久，会走过很多个像现在一样的夏天。

楼下徐杰也正出门，他的

江沅眼睫垂了下去，“他也想看的呀。”

第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