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过程多么摧心裂肺，他已不愿想了，这时看着阳光下朝气蓬的二十个年轻男子，愈发觉得心如死灰。

        今日她心中有事，只浅浅地咬了他两下，便松开了他，胳膊依旧吊在他脖子上，语笑嫣然地：子澹，今日收到谢尚书的奏折，说是江南各县都极合新税法，她这个钦差当得极为顺畅不说，还有当地的几位能人帮着一起参详，又将新税法的细枝末节都完善了不少呢。

        看来他母亲是听进了他临行前的交代，宁可显得自己眼子浅，也不敢有事瞒着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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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月倒没一下子见过那么多男子，饶有兴致地捧着茶盏，一个个地让这些男子报上姓名、家世、年龄来。

        谢子澹恭恭敬敬地答：今日春光明媚，阳光和煦，臣想着，就请陛下在御花园的凉亭里上坐，有御花园那些花儿衬着，小郎君们大约也能放松些。

        帝君事一贯是滴水不漏的，园中凉亭已支上了竹天棚，春日的阳从细间洋洋洒洒地泻下来，地上交织了一片影子，既晒不着日，又平添几分闲情逸致。凉亭下则摆好了榻茶几，熏香点心茶水一样不少。

        乘月夸他：还是帝君风雅。

        年轻的男孩子们第一次面圣，难免紧张了些，说话的语气都僵着，也不敢抬看人，乘月也不以为意，都笑着听了。

        谢子澹略放下些心来。

        乘月逗了他一会儿，从他上站起来，随意又用了几口早膳，颇不经意地问：咱们今日在哪儿选秀？

个人单独在一起时，她都会这般捧着他脸，跟他纠缠许久。

        谢子澹心一惊，乘月早猜到他要干嘛，按住了他：你别又跪下。你母亲跟我说这许多实话，不正是说明她坦坦么？若是她真跟那些盐商茶商有什么猫腻，何至于巴巴儿地告诉我他们早膳都要吃几十个碟子？

        他也只能舍命陪她。

        至于二十个过了初选的小郎君，则已在亭前规规矩矩地站成了两排。

        乘月又：你母亲还说，江南果然富庶，她去了那儿，便先被几个盐商茶商请去了府上，只见他们的吃喝花用，比她堂堂的尚书府上还要奢靡不少呢。

        谢子澹见她高兴也陪笑，臣恭喜陛下了。陛下福泽深厚，新税法定当畅通无阻。

        饮鸩止渴。

        这些男子都是谢子澹一个个亲自掌眼挑选过的，太高太矮，太胖太瘦，都早已被剔出去了，他甚至还要脱光了他们的衣裳，一个个地检查上有没有疤痕瑕疵，乃至下那物，都要细细审视过的。

        谢子澹叫人先去安排妥当了，才请乘月过去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