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抬起手，就能摸到了。

        谢裘烟停下了，球球见她没什么举动，也不怕她了，自顾自地玩着刚叼过来的小老鼠玩偶，灰色的爪子踩住小老鼠的，轻轻撕咬着老鼠。

        那短短的小耳朵，那小拳大小的小脑袋，呜呜

        好可爱好可爱。

        球球好奇地看着她，大眼珠子一眨不眨，她一下子兴奋起来，但还是压制住自己的激动，声音有些发抖，喵？

        球球这才小声喵呜了一声。

        球球猛地抬，看到了自己脑袋上方的那只手。

        谢裘烟：

        又是忽然的亲吻。

        在收银台，她刻意不去看旁边的货架，眼角瞥到边的人，怎么还在笑？！

        好的先生，欢迎您下次光临！

        等会？

        赔我。

        陈宪放手让她自己去玩，自己调着屋内灯光，听到这话反问一句：我们见过几次？

        收银小妹脸红红的，一直在问先生要不要塑料袋？、先生怎么支付？微信支付宝还是现金？

        她将雪白的脚丫子踩进柔的棉拖里，再借着他的手站起，忽然意识到他刚才的话。

        陈宪回过看她一眼，屋内灯光比来时更暗了些，他的眼睛就像是黑夜中幽幽发光的萤石。

        所以随着数码时代的到来，更加简单快捷的相机替代老旧的胶片，暗房这种东西除了在胶片相机爱好者家中可见，那就只有旧电影和博物馆了。

        陈宪：嗯，现金，谢谢。

        好有理的样子。

        睁眼是暗红，闭眼是一片黑。

        没有伸脚，倒是伸了一只手，手掌向上。

        自己收手也不是，摸上去也不是。

        于是，这么一秒钟的犹豫，球球就就在她眼子底下飞快地叼着小老鼠逃走了，也不知藏哪去了。

        不赔不起来。

        这是打招呼？

        而只要有一个步骤出现差错，胶片受损或者是相片毁坏，摄影师都不太好受。

        她又唤了声裘裘？

        一旁的陈宪抱着手，心情复杂。

。

        之前怎么没见你用胶片相机？谢裘烟看着墙上用棉线和小木夹夹着的一张张照片，跟今天展览里的照片风格倒有些像。

        但是高冷如她谢裘烟怎么可能承认呢？

        谢裘烟：

        收银小妹的热情的目光一直粘在陈宪上，从至尾，都没有看她一眼。

        陈宪没有解释，反握住她的手，把人拉到一间房间。

        水洗显影定影晾干，慢慢慢慢，就跟变魔术似的，直到最后，照片上才显示出世界原本的模样。

        谢裘烟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破碎成无数碎片，就像他们初遇那天。

        他点：可以，等会带你。

        他挑起一边眉。

        现在谢裘烟眼里哪还有他？

        初遇的时候她只记得他的徕卡和一系列高端设备了，之后是自己矫情拒绝人家来着。

        她搂住他的腰，被困在墙与他之间。腰上的那只手慢慢往下，不轻不重地按了按她的尾

        应对调侃，最好的方法就是调侃回去：忘了。

        哼，认错态度良好，就勉强原谅你了。

        回到陈宪公寓，她倒没了之前的紧张与羞赧，原因是面前的猫咪。

        在数码相机诞生之前，胶片相机才是摄影师的眼睛，而胶片变成相片的过程离不开暗房。

        球球的耳朵动了动，脑袋歪了歪，好像不能确定主人边的到底是人还是猫了。

        还有一步，还差半步。

        他是不是错了什么？

        房间里充斥着暗红色的光和一说不出来的气味，像是回到了曾经的一场血腥梦境。她下意识抱住他的手臂，等到适应了，才发现，原来这里是间暗房。

        谢裘烟：

        没想到陈宪家里也有。

        陈宪在她的注视下坦然地从鞋柜里拿了一双女士拖鞋放在她脚边，换鞋。

        好像有人咳嗽了一声。

        她差点哭出声来。

        他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