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

因此她感动之余，跟随而来的并非是感情，而是愧疚。

倒不是贬低他们花心，毕竟人这一生能有机会喜欢很多人，皇帝的份所能带来的好，就是无论对谁心动，都能更快速地去接近对方而已。唾手可得，自然换对象的速度也就快了。

她让山薇去端热水，洗了把脸，才从这样的情绪里挣脱出来。其实这样也好，皇帝毕竟是皇帝，坐拥后三千，如今看似喜欢自己，以前也未必没有这么真挚的喜欢过丽淑妃，喜欢过崔皎。

宗策好笑：“包扎了就没事了，你一口牙齿能有多尖？”

近一段时日她情绪不好，他和阿政不是没有察觉到，只不过正因为如此，才更加想要了解她的情况。所以把话说绝，一开始就封锁住了她的后路。才让她烦恼更甚，变成了现在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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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问话，就如同女生来大姨妈的时候，男生问“想要什么喝的，热水还是红糖水？”“想穿哪件衣服，柜子里挂的还是阳台上晒的？”“想要我来陪你吗？傍晚还是凌晨？”，最普通不过，也最细心温柔不过，能够刹那间打动人的心房。

“……不用我再陪你一会儿？”

她也不知怎么回事，在这个瞬间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山薇捧了手巾来，她拿起来脸。那一额的树碎屑都洗掉了，面容重新变得白净光起来。

“嗯，有些事情想找他商量。”

山薇接巾子的手一停，不着痕迹地抬眼看了一下主子，又飞速地低下来：“娘子是想见那位吗？”

“……阿薇，你去把玉片子挂起来。”

宝琢感动到有些愧疚，抽了下鼻子，发出一声“嗯”。

因为皇帝这个份带来的距离感，即使她不过咬了他一口，都可能以伤害龙为由被谴责。所以即便他很好，对她也很好，尤其是B人格对她几乎没有什么皇帝的架子，但今天这一口，还是让她感受到了份带来的差异。

无论是一开始的回嘴，还是烦得要去撞树，亦或者是胆大包天咬他的那一口，都是因为大脑下达混乱的指令，让她不由自主地就出了那些举动。

她态度坦然，毕竟山薇是距离自己最近的人，上次又一同经历过沧澜阁的事，知阿敕。有些事与其瞒着，不如摊开一点给她看，让她

想到这里，他低着与她额不过一寸距离，用最妥帖细致的语气，缓缓地说：“没关系。这几日，你如果想找我就去长安殿，如果想见我又不想走，就让人告诉我。如果都不想，你就自己好好静一静，休息两天，我也不来打扰你，可好？”

“你的手……”

一些没有过脑子的错误。直到刚刚她听到传来的话时，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人才稍微清醒过来。

宗策自然意识到了她的反常，但他反思可能是自己一时得太紧了。

如果让宝琢来回答，她可能会说，不想见他的原因更多一点。

*

她望着铜盆，水里倒映出她的影子，泛开一圈圈涟漪。

她力气很小的推了他一把，“那你快去包扎。”

“好。”他无奈答应，真不知她是关心自己的伤口，还是不想看见自己。刚刚任她选择的问题，他现在突然有点后悔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