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旧江南式的装潢本就很有气氛，看着饭点人多起来，又开始放昆曲，阿阴听着和京剧有些相像，面上没什么波澜，用眼神飞了他一下。

说完就要循着找过去，被阿阴猛的钻进怀里，甚至踉跄着向后靠了靠，蹭的车子上这一侧的雪簌簌落下。

天已经黑透，他是雪夜里唯一的温源，“是，我在陪着阿阴。”

“，是说书生潘必正和姑陈妙常相知相爱而破戒律的故事。”

何止是不圆满，甚至极惨。她心里默默地说，绝对不会开口给他讲这些。

“一般四十多岁的男人，不都着个肚子？我也快了。你是自己吃出来的还是瞎蒙的，江浙菜说个甜几乎不会出错。”

吃完饭出门，还得走一段路才能出大门，不过个把小时，雪已经下了一小层，看样子雪势很大。两人都是无声，看着雪花落在肩，而于阿阴，更深刻的是后昆曲录音像是追着在她耳边唱，实在恨人。只记得听到的最后一句唱词：天长地久君须记，此日里恩情不暂离。把往日相思从诉与你。

“你日日陪着我这么吃，总归自己也会胖。这个是甜的。”她尝出来一些，只不过像老年人的味觉，淡薄又糙。

“我吃出来的呀，方老师真严格。你少吃些，少吃些……”

“最近在忙着出期末考卷，等交上去后我再去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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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手还抖了，我看这里气足的。”握了她的手了，嘴里念着，“这么凉不跟我说？”

放了心，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什么名字呀，讲的故事呢？”

阿阴下意识地想说不听，却觉得不该骗他，只能糊其辞：“京剧听过些，这放的倒是不像。”

“我不听，只是恰好听过这出。”

“昆曲，傻阿阴。”

他记得，阿阴说过的那句：下雪的日子，一定不要让我一个人。

初雪、夜晚、血腥、还有一个熟悉的拥抱，这场景太过吻合，方观澄蓦地

“观澄听吗？”她心里有些揪着，想着韩听竺就是个戏迷，这怎么转世又爱上了昆曲。

好一句“把往日相思从诉与你”。

一边聊着，他一边摘虾，剥好了递过去放在她碗里。听着那昆曲觉得有些耳熟，随口问：“你听不听戏曲？”

到了车子旁边，因为天停在巷子里，已经落了一小层薄薄的雪。方观澄疑惑地说了句，“怎么闻到了血的味？”

她声音带着恍如幻觉般的哭腔，“忽然想抱抱你。”

心里默默地嚼一遍，开口声音有些干，“观澄，是初雪吗？”

“现实一些的话，确实未必圆满。”

本来心情就有些莫名的低落，走在巷子里忽然闻到了新鲜的阴气，她感知的太过明显，猜测附近一定出了人命。阴摩罗鬼一千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对这种气息格外感，正直冲冲地往她里钻。

“嗯，觉悟很高呀观澄。”

她手里的筷子分开，一只仍插在鱼肉里没摘出来，另一只甩到了地上。他赶紧手帮她捡起，再叫了服务生换副新筷。

方观澄没当回事，随意地答：“结局当然团圆。”

“要不怎么说是戏曲呢。”忍不住凉嗖嗖地说这么一句。

夹了块松鼠鳜鱼放在她碗里，“我怎么没发现。”

阿阴抽出了手，继续夹刚刚没夹下来的那块肉，盛进了碗里，“继续讲呀，结局怎么样，戒律破了，人团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