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听了沉默一下，“他……确实很紧张我，最近也是因为我病了才开始疯狂加班，说怕我要手术缺钱。”

        孔翎笑起来，朝她点点，“那很好呀，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肯努力上进，说明他真的很爱你了。”

        她睫上挂着金色的日光，温柔又盛大的模样，告诉女孩说――

        “从前我也有个朋友，她在爱里全心全意地付出，相信她的另一半，用力地去爱人，也用力地被爱……”

        女孩在她回忆的目光中看痴了，见她没有下文才忍不住问，“然后呢，她现在幸福吗？”

        孔翎闻言，视线缓缓收回，不再悠远，定格在面前的年轻女孩上。

        她忽然冲她盈盈笑起来，说――

        “幸福，很幸福。”

        “她家庭和睦，有个很爱她的老公……孩子都有了两个了。”

        她笑着，衷心地祝福面前的姑娘，“所以呢，你也一定要相信爱情啊。”

        女孩目送着这个陌生的漂亮女人缓缓起，裹紧自己的披肩，逆着光同她告别。

        然后她背影纤细笔直，在繁盛秋色中，一步一步走回病房。

        她走得满足又平和，每走一步，就想起一点从前的好――

        阿嬷慈祥的笑脸；

        学生时代无忧无虑地与秦雪色躺在一起，畅想未来另一半的周末；

        和修林在病房对坐的那个下午，窗外沐浴着夕阳的梧桐树叶；

        生命里那么多曾给她欢愉的人的脸庞，满城烟花，锦衣华服，恃美行凶的这一路欢畅恣意；

        还有，那天夜晚的泉广场，她的少年，在高台上望向她的那双温柔明亮的眼眸。

        都在她眨眼间，被她仔仔细细地收拢好，像孩子细数自己最甜的那些颗糖果，用手划进自己的领地，小心封存。

        ***

        日暮时，孔翎收到了秦雪色叮嘱她按时吃饭的消息，并发了个定位。

        她车子已经上了三环，还有几十分钟就能到医院。

        吃过晚饭，困意袭来，孔翎回了秦雪色消息，躺在病床上，盖上了被子后才觉得嘴里发苦，不知为什么，忽然很想吃一颗橙子。

        她的手在被角紧了紧，到底敌不过越发汹涌的困意。

        眼沉沉地阖上前，视线里残存一丝血色的天光。

        她摸了摸自己手上着的戒指，闭上眼想。

        就偷一次懒吧。

        等一会儿睡醒，起床了――

        可一定要吃一颗快乐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