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山只当自己幻听，他短促笑了一声：“学姐，你说什么？

谷陆璃蜷缩在床角，下巴抵着膝盖，闭着眼，空着的那只手张开扣在额上，拇指和无名指狠狠着两侧太阳，整个人显得又颓唐又哀伤。

宋尧山坐在客厅茶几后，先打了电话给许飞，得知他昨天晚上当众抱着谷陆璃不放手，又诧异谷陆璃似乎守他直守到凌晨，心里又惊又喜，他耐不住想她是不是已经开了窍，又颇为她半夜冷淡态度感到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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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谢谢。”宋尧山紧张而期待，“那，学姐你人在哪儿？”

“在学校，收拾点儿东西，明天要正式放假了。”谷陆璃，“暑假。”

宋尧山似是已经不会说话了，木讷而被动，像是又回到了过去的-□□-丝模样，只会仰望女神，战战兢兢。

“宋尧山，”她终于下定决心，嗓音微沉，一字一顿，吐字却异常清晰，“下午两点，麻烦你把口本、份证、结婚证，还有两张照片，一起带上，我们去――协议离婚吧。”

上午十点，夏日当，烈阳将窗墙烤得烘热难当，宋尧山再睁眼，已是彻底清醒了，他去卫生间里洗了澡，换过衣裳出门，侧卧的房门大敞，谷陆璃人已经不在了，也不知是不是回了楼下，只在客厅的茶几上留了张字条，让宋尧山醒了给她打电话，还让他把下午的时间空出来。

她一个“你”字拖足了长音，但字音落了，她仍不知该说什么似的，沉默了，宋尧山猛然就像预感到了什么，一腔激动之情登时熄了一半，手心渗出冷汗，忐忑不安得静静等着她的后半句话。

空蒙的眼，被酒熏染过的脑子已有些不够用，他伸手拉着床单，手指揪住一个角，只想到他居然也与谷陆璃同在一张床上待过，就满足得忍不住想笑。

“喂，”他压着一腔激动的嗓音，轻声，“学姐，你找我啊？”

“铁子，我觉得谷陆璃对你好的，昨天也太给你面子了，收拾那么漂亮来，一看就是为了给你撑场子，你对她上下其手她也没扇你。”许飞在电话里还不住，“一路上还在照顾你。”

在他看不见的电话那，谷陆璃窝在博士生宿舍发的单间中的床铺上，前扔了一堆书，整个宿舍一片狼藉，犹如狂风过境般，像是此刻的心情写照。

“那学姐，你找我……我，我下午，”他笑了一声，说，“你东西多不多？我今天都没事，我去学校帮你啊？”

“不多，不用。”谷陆璃顿了一下，“你――”

宋尧山嘴上应了两声挂了电话，心里的喜悦撑得心都要炸开，扑倒在沙发上，一扎进抱枕堆中，像个大男孩儿，脸捂进抱枕里乐到快憋死，才复又爬了起来，拨了电话给谷陆璃，手指微微颤栗。

“嗯，起床了？”谷陆璃在电话中仍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楼下……我妈给你留了早饭，你待会儿下去吃吧。”

她本是来打扫宿舍、收拾东西的，却越弄越乱，已经不知自己是在干什么了。

宋尧山一时间居然猜不出她用意，他醉酒从不断片，只是他昨天似乎醉到毫无神智的时间有些早，人还清醒时的记忆中并没有谷陆璃的影子。

我们去协议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