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追上来，她跑出工作室大门，跑到大街上。

        发红发胀的掌心贴着冰凉的塑料瓶，艾凌内心的望越来越强烈，她走向点餐台。

        师傅拿着古老的戒尺，在众多学徒的注视中，结结实实抽了艾凌五下。

        艾凌不知自己几岁，但是她随口编了一个，“16。”

        “你遇到什么事了？是摔倒了吗？”路人注意到艾凌满是泥的手。

        她知赫尔墨一定会同意，之前他之前都是让她自己决定，这次她也想清楚了。

        艾凌不知那是什么，摇。

        “在这里，师傅的话就是命令，让你就！”

        于是她大热天在太阳底下发传单，之前的不高兴全忘了，发完老板给了她十块钱，她厚着脸问老板：“我明天还能来吗？”

        老板上下打量艾凌，她的穿着怪怪的，“你几岁了？”老板问。

        太阳火辣辣的，黑色的衣服很热，她蹲在路边，手里紧紧握着手机。

        老板给艾凌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发传单，只要有手、肯吃苦就能，艾凌平常在路上也收过传单，知怎么发。

        长长的戒尺仿佛打在艾凌心上，她的眼眶直接红了。

        “招啊，我叫我们老板来，你等等。”服务员转进了内间，请来了老板。

        只见她昂着脑袋，站得笔直，眼中满是无畏。

        师傅本来看她是女孩子，还瘦瘦小小的，说话便很客气，谁知她是班里最叛逆的一个，敢在几十号人面前挑战师傅的威严，霎时，师傅把脸放了下来。

        不听话就要打，这是师门默认的规矩，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小姑娘你怎么了？”好心的路人停在她面前。

        艾凌不知师傅要干什么，伸出满是泥浆的手，然后她看到师傅甩了一下手，她的手心瞬间火辣辣地疼。

        他们凭什么那样对她……

        她要和赫尔墨说她不学了，她试过了，还是不喜欢。

        她想到赫尔墨和父母吵架的场景，想到他夜里劝她的那些话――是不是她太容易退缩了？她还要看着赫尔墨为她和别人吵架吗？

        老板一开始不同意，他是餐饮业的，临时工不好砸了招牌他当然有损失。旁边的员工围观了很久，和老板耳语一句，老板眼神一变，拿了一叠东西放在艾凌面前。

        “这样我们不能招你。”

        她想给赫尔墨打电话，告诉他有人欺负她，她知他一定会护着自己，无论她有没有错。

        艾凌拒绝了对方的帮助，她站起，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她现在不想回去，她讨厌那些看她笑话的同学，也讨厌打她的师傅。

        “谢谢老板！”艾凌的眼睛亮起来，抱起那叠纸就走，天真烂漫的模样让老板摇，现在的小孩啊。

        艾凌此刻不知害怕，因为她不认为自己错了，她只是需要休息。

        “呜呜呜……”

        艾凌失望地看着人家，老板怀疑她是离家出走的小朋友，正要置之不理，艾凌又说：“你让我试试行吗？不好我不要钱。”失去这个机会就没有别的办法了，艾凌极力争取，“这样你没有任何损失。”

        招工

        “知错了吗？”

        她愤愤地看着师傅，心中丢脸、不甘等情绪涌上来，她转跑出教室，逃离那些幸灾乐祸的目光。

        她埋哭起来。

        可是她一直没有把手机拿起来。

        小时工：16元/时

        双不知疲倦地跑，直到她跑不动，蹲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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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凌抬起，缓慢地摇了摇，眼泪簌簌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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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泪和手上的泥浆慢慢风干，她想找一个地方洗手，正好和迦默吃冰的那家甜品店就在不远，她进去借用洗手间，出来服务员看着她，她不好意思又去点了一杯饮料，正在等餐，点餐台旁边的荧光板一闪一闪，引了她的目光，上写了几个大字：

        老板不信，艾凌一脸稚，“有份卡吗？”

        艾凌坐在窗边喝柠檬水，边喝边盯着招工的荧光板发呆。

        “把手伸出来。”师傅沉声。

        她已经完成一件作品了！

        “你们这里招工吗？”

        看到数字，艾凌倏地想起自己的目标，她还要挣钱请赫尔墨吃饭，本来继续学陶艺也是为了这个，可是现在别说钱了，她都不想学了。

        全职工：3500元/月

        她想挣钱。

        她没有错！

        师傅年过而立，虽然没有赫尔墨高大，但气场还在，对付一个小女生绰绰有余。他转去柜子里拿了一样东西，专门对付不听话的小朋友。

        “那你试试这个吧，一个小时内，到外面把它们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