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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离北地甚远，陶华随赤水夫妇出游，同往北地的玉楼夫人去赏那奇花月下美人，一路上行行走走，到得北地竟已是去了半年光景。

陶华听得，自知恩师心思，笑了笑：“此番遂了他心愿，我觉着好的。恩师不必多想。”

赤水夫人听罢，笑：“是，这玉楼夫人能在北地过成这

赤水先生听了连连应是，“是，我们也不必费心思恨他。这小儿也就出好些，相好些，比常人会带兵些，其他也没甚么——”赤水夫人听得此瞪了赤水先生一眼，赤水先生心领神会，“为师意思是……天涯何无芳草？”

赤水夫人听得叹了口气。

却说陶华长到如今，从未出京中半步。这半年来与恩师四游历，方觉何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往昔囿于京中，实蹉跎了不少时光。她原来因李隐之事而于心中埋了阴霾，时日一久，也觉疏阔不少，想起李隐的时候也便少了些。

赤水先生与玉楼夫人是故友，从前便来探望过玉楼夫人。故此二人到得玉楼夫人住也未感讶异。只陶华初来乍到，见这座落北地的宅院透了南方水乡风情，亭台楼阁间，绿荫扶疏，芳华，便仿似这黄沙土地中的一方绿州。

酒。

陶华见了，不禁与赤水夫人：“这位玉楼夫人过得真细。”

几人稍事歇息了，便又起行往玉楼夫人。原来陶华尚且觉得来的时候不对，因此时正是开春，月下美人一般却是开于盛夏之后。一问之下方知玉楼夫人培植的光花期早，竟是夏初时开的，他们在北地盘桓两月也能等得光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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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华则笑着应了，“学生知晓了。”

只她与赤水几人愈近北地，李隐名号便愈是响亮。陶华听途说，方知自她离京不久后李隐也便出发往灵州。李隐一行人轻骑快，不过三月便到了灵州，花不了两月时光便平了贼之祸。远在京中的圣人得了消息自是大喜，连带推荐李隐的太子以及文昭仪也受了嘉奖。此时又恰逢文昭仪有孕，圣人欢喜得未及孩儿落地便封了文昭仪为德妃，又下了旨命李隐暂任灵州都督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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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离京后先去了柳林一趟，陶华见陶西凤果然无恙，心中始觉安稳。反倒是陶西凤见女儿竟不畏了，很是诧异，半哄半劝之下方知了陶华与李隐之间的事。陶西凤知爱女受了欺侮自是气极，只他不过一小县县令，手哪能构到李隐上？况且他得以从淮州刺史一案中全而退还亏得李家从中斡旋。遂那日李隐来时，陶西凤便顺手戳了李隐心窝子。待见李隐喝着女儿红时神色黯然，方觉多少替女儿出了口气。只如此种种陶西凤自未与陶华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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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得知李隐暂任灵州都督一事时，正茶肆之中。这时日里，赤水先生及其夫人都未在陶华面前提起过李隐。骤然得此消息，赤水怕陶华多想，遂打趣：“这都督之位也不是好坐的，也不知那小儿是否能坐稳呢。况那灵州——”

李隐想着仰饮尽一盏。然世间再好的酒，经了愁也不过是一杯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