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井看了眼冷汗直冒、嘴里哼哼唧唧的高书文，抬起脚往他的和鞋尖踩去，没几下就把火星踩灭。

        一层窗纸破，骆希也不再藏着掖着，朝严井点点：“我和他在一起过，三年。”

        严井摇：“我没打算走，原本就打算和他一起去的。”

        还下意识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男人，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之前她只是怀疑而已，心里已经有过犹豫――金鱼换了个鱼缸换了水，或许会不适应一阵子，可总比没有水好。

        高书文太安静了，连气声都消失殆尽，似乎连他边的空气也凝滞不动。

        不对……

        有颗泪珠挂在她的下巴，凝聚了好多好多她无法对人诉说的悲痛和难过，今天终于可以畅快自由地落下，掉落进泥土里开出花。

        骆希很快压下那丝吊诡的犹豫，眼里漫起的泪让她看不清前方的两人，只有大片斑驳陆离的色块。

        他转过直接问骆希：“你认识景焕？”

        而他在这十几分钟里，却已经弄晕了两名绑匪，威胁高书文，还想对他施以火刑。

        “啊――！！”

        骆希觉得好奇妙，这样子的严伯才是她熟悉的憨厚模样。

        严井从袋里掏出手机，到骆希手里：“太太，你报警吧。我刚刚录音了，你把音频发给你自己……哦不过不好意思，你的手机在来这儿之前被我销毁了。这录音估计也无法什么证据，但如果你之后想要和高先生对质，或者爆料给媒的话，兴许还是能帮上点忙。”

si  m  i  s  h  u  wu.  c  o  m

        骆希慢慢转动手腕，苦笑：“我帮不上什么忙，如果不是你，也没法让高书文说出这件事情。”

        黝黑的男子这时才出今日第一个笑容，连灰黄的天空都能被他照亮。

        这一年多的婚姻，她接近高书文想找他的致命弱点，相同的，高书文也在找她的弱点。

        “你……你怎么那么傻啊？”

        骆希正想劝他，突然想起之前严井请的病假，她眉蹙起：“……你之前的检结果是？”

        “火！火啊！！”高书文上半挣扎得剧烈，仿佛这样就能躲开往上攀爬的火星。

        两个截然不同的严伯，让她有种不真实感。

        他有些慌乱，小跑几步到了骆希面前，才发现自己上没工，又跑回装扎带的工袋旁，找了把剪子，疾步回到骆希旁，把她手腕和脚腕上的扎带剪开。

        严井红了眼眶，神情有些怔愣飘忽，不知是对骆希解释，还是自言自语：“我收到的那份资料上没写景焕的感情情况，所以……所以……”

        严井不再拉住轮椅，很快高书文便连人带车一起摔到在地面，独留铁轮在半空缓慢转着。

        高书文的西已经烧着了，火蛇一口接一口咬烂布料，真正的目标是衣冠禽兽们躲藏在华服之下的血肉。

        严井一下子全明白了，眼前的姑娘是带着怎样的目的嫁进高家，还一直与虎相伴。

        “我和孩子他妈妈……哎，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说来话长。”严井见骆希嘴裂开了一小血口，急问她：“太太，你口渴吗？我去给你拿水。”

        无比凄厉的喊叫从高书文咙里挤出，淹没了骆希的声音，但严井还是听清了，他后退了两步，猛地将高书文扯离了火源。

        他蹲下，伸出食指到高书文鼻下。

        这时，在屋绕圈的乌鸦，叫得更大声了。

高书文太会揪住她心里的裂。

        骆希咙酸涩，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骆希鼻子一酸，刚褪下去的眼泪又涌了起来。

        她回以大喊：“你别胡扯！那不是他自己想留下的，是你强取豪夺！”

        严井也察觉到异常，大步走回高书文旁边，见他口没有明显起伏，瞳孔失焦，有口水从他张大的嘴里出，在地上淌开一滩黏稠的。

        “没事，我没事的严伯。”

        不对。

        “景焕的骨灰在我老家……严伯，你要坚持住，回我带你回去看他啊……”她压着嗓子，生怕这秘密让高书文给听了去。

        她了，抬手抹了把眼泪：“不用了，你快走吧，如果高书文这次能活下来，他不会放过你的。”

        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倒地的男人脸颊和肩膀一同贴地，砂石刮着他的肉，真像条被甩上岸的鱼，只是那鱼尾巴无法动弹，在地上奄奄一息。

        啊，所以才……

        她抬：“为什么之前那些年你一直不去找景焕呢？”

        “胰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