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菁琳已经哭得差点背过气去，任晴雯撑着她，用纸巾替她去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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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这里呀。”

        出乎意料，他唱的不是什么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怀旧金曲，是朴树的。

        一曲毕，没人说话。

        “不虚此行呀。”

        城市要进入沉睡了。

        “真的假的？老师你要唱歌？”

        大家嘀嘀咕咕，老杨那边已经接过话筒，喂了两声。音乐生不会弹他要的旋律，老杨大手一挥，直接清唱起来。

        边的人还在吵吵嚷嚷，而陆沉沉被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包围着，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恍然。

        他仰，一饮而尽。

        “唱什么呀？”

        曾一帆站在椅子上，眼泪淌到了T恤上，他抹了把脸，说：“老师，你特别好！真的特别好！”

        “祝你们前程似锦，万事胜意。一路荆棘，一路春光！”

        “我还从没听过老师唱歌呢。”

        正好那个人也在看她。

        男孩们勾肩搭背地站起来，活跃点的干脆拿个酒瓶，对着嘴也跟着一起唱，嫌不够大声似的扯着嗓子，面红耳赤。

        底下有同学跟着他接：“就在这里呀。”

        不需要深究对或错，在一个时刻，离别的感伤和毕业的快乐盖过了一切。

        大家一同看过去。

        “惊鸿一般短暂，像夏花一样绚烂。”

        唱第一句“也不知在黑暗中沉睡了多久”的时候没找准调，跑出了三公里外。大家胆大包天，集嘘了下。老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出个腼腆的笑，勉强稳住继续唱，副歌快唱完了终于把自己从跑调的边缘救了回来。

        ……

        老杨的歌声没有多少技巧，纯粹只是用大白嗓在唱，但是他饱经沧桑的声音和一如既往慈爱的眼神，让边的学生多多少少都有些难过。

        老杨喝得有点多，他向来是个走亲和路线的老师，眼见大家情绪都低落下去，晃悠悠地扶着桌子站起来，走到音乐生的边。

        周恪一遥遥地向她举起酒杯，和她隔空对碰。

        有感的男同学没忍住，抱着酒瓶，开始眼泛泪花，哽咽着唱：“不虚此行呀。”

        老杨走过来，将他搂过去，拍拍他的背安抚：“惊鸿一般短暂，开放在你眼前。”

        他们知，已经到了离别的时刻。他们这些同学，之前或有过嫌隙，或有过争吵，但此时此刻他们都心知肚明，过了今晚，有些人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老杨高高举起酒杯，不知往哪个方向敬酒，“我作为你们的班主任，自认为对你们是尽心尽力，最起码到了无愧于心！不知你们对我是不是也是这样……”

        “一路春光呀，一路荆棘呀。”

        他说：“大家不要一下搞得这么沉重，这样吧，我也给大家唱首歌。”

        后的夜色越来越，月光越来越亮。

        老杨拿着话筒，朗声：“同学们――”

        陆沉沉站在拥挤的人群里，隔着一片嘈杂，转看向旁边的桌子。

        有人低沉默，有人悄悄抹泪，有人低藏笑，藏不住，温柔从角溢出来。

        这句话一说完，顿时有人嗷嗷叫。

        “人生的路很长，我就送你们到这儿了，接下的路要你们自己走了！”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恭喜你们，毕――业――了――”

        她想，这就是她的青春。

有我最珍惜的朋友”

        老杨笑了，有心酸也有欣，眼底微微泛红。他唱：“惊鸿一般短暂，像夏花一样绚烂。”

        老杨把酒杯凑到前，继续说：“以后的日子里，你们还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不怎么样，老师只有一个愿望，希望你们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跟我一样，到无愧于心！要记得，无愧于自己！”

        旁边有同学嘟囔：“老杨该不会要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