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之却微微蹙起眉，神色忧虑，打破他的回忆，问「我爹在问，报上的事如何理」

        都说女孩长大十八变，小女孩长成了窈窕少女，不变的仍是她爱作弄他招他的坏习惯。

        她老爱黏他烦他，时间久了，韩东烨习惯了她的存在，梦里都是她的背影。甚至在国外那几年，他的梦从未变过，且变得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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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时间久了，次数多了，分分秒秒都是挤出来用的韩东烨哪肯再待，带着苏婉之就回去。

        难就难在，苏婉之每同韩东烨一去韩公馆，韩东烨就被拒在门外。苏婉之见他不能进，她便也陪着他，她陪着，老爷子也就越固执地不见。

        后来苏婉之独自来过一次，老爷子却称病不见。那日，她反而见到了韩东霖。

        于是她也沉默地转离开，之后再独自到韩公馆，进得了门，人倒是一个都沒见着了。

        韩东烨抓住她来不及缩回的手，贴在他心上，低低一嘆，不得不认真起来「重新登报说是取消便行」

        「这样的话，那我们怎么怎么办，我们结了婚，又在外面走，不得给人说去，爷爷听见一样生气」

        「那爷爷那边呢？」

        韩东烨笑了起来，执起她戒指的那只手，放在边细吻，疲惫都消了大半。

        欢爱之时，总是多一分心疼，与更多的欢愉，像是他的心都找到了归属。

        「我爹说了，我苏家脸面可以不要，爷爷可不能不要」

        回来后再见到她，他不得不为之惊讶。

        说来好笑，他真梦过这天，娶苏婉之为妻是他梦，年少时的梦。

        苏婉之抿了抿，神色冷了些「韩东烨，你又想同我吵?」

        韩东烨说得不错，当前的情势下，大家都忙着找活路，哪里还有闲情去谈论这些呢。那些外人的碎嘴说些什么，苏婉之也压就不在意。

        许是那折磨人的春梦在作祟，韩东烨日思夜想，从未觉得动过的心就这样栽在一个自小就认识的女孩儿上。

        她治不了他，也无意去治。盼他早日好起，又未免看起来太虚假。

        韩东烨角轻扬，如今回想起来，那时苏婉之不过四五岁，有这种梦，确实惊人。

        「婉婉，上海滩可少新奇事了?再说眼下乱糟糟的，沒人在乎这一点事」

        韩东烨摇「取消之后，我们两家继续往来，外人定会觉得新奇，不会乱说话的，就算说了，又与他们何干?」

        苏婉之一羞，耳都热了起来，嗔他「不要脸！」

        尽如此说，但她仍是不禁担心老爷子。

        当他真正得到苏婉之后，只觉得情字煞是神奇。它来得奇妙，亦或是早已有情，只是不知。

        不意外，俩人总会再见。意外的是，韩东霖一句话也沒有，从楼梯上遥摇一望，就转走了。

        她与那些在国外曾有过的女人不同。他对她们有，可对心爱的女人，他有，也有情。

        苏婉之见他玩笑，抬手就往他上拍「我问你正经的」

        一个多月过去，迄今为止，苏婉之与韩东烨不受长辈同意的人里，苏母算是松了口的。见苏婉之长住在这，闲来就上门喝喝茶，偶尔苏婉之回家，苏父虽有脸色，倒也不是不欢迎。

        韩东烨这下也蹙了眉，随后故作玩笑地「我们逃去英国如何，报纸不报纸的也不用了，我在那有座宅子，妳可以再养只狗，买妳喜欢的洋装，英国女人都喜欢帽子，我带妳去一间专门订制的铺子，妳上肯定比那些夫人好看」

在她耳边低付「床上也是好的，我可爱极了」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我们结婚是给他丢脸了?」

        苏婉之说不清那眼神有何义，只知那是满满的心伤。

        那时，韩东烨才真正有种回家的感觉。

        唯一能在韩公馆进出的只有一个个来找他商讨的国军，看得出战事紧急，连退役将领都不放过。

        一年的时间，他盡了哥哥的责，心底更是隐隐约约明白还有一种不明的心。

        他曾一度怀疑自己是有病，明明苏婉之是那样的招人讨厌，他这一回，却觉得她甚是可爱。

        某日苏婉之穿了旗袍，少女的形在眼前晃盪，当晚他便了场春梦。多少年纪了，还像个少年一样，对韩东烨是种耻辱，却一点羞愧之心都沒有。

        他很想她，想要有个人老跟着，时不时就对他恶作剧，他却气得无可奈何，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