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门关了，一月五号，一天的闹剧都被关在门外了。

        不是她等的人，这个人，也再也不会有了。

        林芬坐在椅上，指尖沾上口水，一点点细细的清数，见没差后，才离开。

        三万零两千四百五十块。

        没有了，等候没有了。

        沉默不语的王川，冷如冰霜的林芬，她张着嘴，点了点。

        总觉得要亲眼看着那些钱，而不是一串数字，才能安心。

        她子僵了会儿，“我知的。”又轻声着，“对不起…”

        “好聚好散吧。”

        傻子宋轻轻，你得努力记住了。

        “还有你那婚服，酒席，彩礼，算你十万，都还回来。”林芬听了他们的话，忙插上一句。

        所以宋轻轻，她说，先招惹他是你的不对，但现在你要改正你以前的观念，忘记你所有印象中的林凉哥哥。不要再服他、顺从他，还把自己当过去的宋轻轻。

        这个盒子很旧，旧到纹路都花了，出大分的铁。

        捧了把水浇着脸庞，双手抹去，再撑在台上望着镜子里的人。

        “以后别见我儿子。”关门前，她说。

        她低着，眼睫扇着，掩住情绪。

        八年不是八天。

        宋轻轻合上了盖子，放回了老地方，进了卫生间准备洗漱了。

        林芬偏了，脸色冷着，不愿回他，却是没了之前喊打喊杀的劲了。

        王川转骑着摩托车回了自己家，还穿着新郎服。林芬便跟着她去她的住拿钱，那时徐嬷已经睡了。

        后来徐嬷帮她把一分的存到银行卡里，她就每个星期去查自己的钱。取出来又存进去，存进去又取出来。

        王川说，“我发现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还有….我妈…所以…”吞吞吐吐的。

        他转了，低下脖子，看着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后，“抱歉…”

        “妈，我跟她说两句。”

        手指抹去双眼落下的泪，她了镜面的雾气，好好看清镜中的自己。

        八年后的林凉，和他门当对的妻子幸福美满，八年后的宋轻轻，一无所有。

        她把所有的碎花衣从柜子里拿出来，咬着落着泪，用剪刀从下摆一刀剪到领口，再一刀一刀，破碎到所有衣料都只有两个指节大小，落在水泥地上沾灰。

天人纠葛后，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声着。

        所以对她暴冷淡，戏弄强迫，也可以随意毁了她的婚姻，对她坏，对她不在意。那是八年后的林凉。

        那时没有银行卡和存折，又觉得放别人那不安心，那些现钱就一点点放在盒子里。那时每天睡前第一件事就是数钱，从五角数到一百，还拿着笔打着草稿计算，离五十万还差多少。

        她拿了一叠百块和几十混杂，捆成一万块的钱，多是五十一张，还有收下的彩礼，全都给了她。

        一天天的数，一天天的盼望。

        镜子中的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真的变了。眉淡了，肤老了，眼睛也耷拉着，还有些小细纹，痘痘存在又消失了的红印子，都在脸上。

        林凉也会变。

        剪刀放回原位。

        还要挣多少才能去找他。

        她捧着盒子坐在沙发上，打开盒盖，手指点着，轻轻地数了数。

        她都变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