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纠结，随后不知几点钟变得释然。

        他扪心自问：这是她想要的圆满结果吗？

        如果是，他有什么理由不成全。

        确定这一点后，他骤然起，缓解过去脑短暂的黑暗与眩晕后，决定给她留下点什么。

        他干净的家都已经交付给她，不必挂心，他想留下仅仅有关他们两个这段情的东西。

        坐在书房桌前对空白纸张犹豫许久，迟迟未能落笔，唐允自知除签署自己名字以外，他字迹实在是丑。又不知该写什么，行不通，此条作废。

        随后从柜子里翻出他曾经用过的呼机，不如给她留言，又想到苏绮并没有呼机，依旧作废。

        最后找到一支录音笔，不知沉默多久，沉默好久，他才讲出一句话，仅仅一句留给她。讲出口之后就心安，他不自觉出笑容，录音笔放在她梳妆台的正中央。

        随后从容走进衣帽间，穿她为他选好的那西装，下楼开车，到庙街接苏绮，一起前往婚姻登记。

        她盯他穿着，语气轻快，“谁讲不钟意白衬衫？”

        他偏爱黑衬衫，黑社会派。

        唐允挑起嘴角，“我趁你不在家偷偷试过，发现穿白衫一样有型，靓过Leslie。”

        苏绮当他讲大话，摇扮嫌弃，还低声念“好饿”。

        唐允抱有侥幸，毕竟她看起来那样平常，他安抚自己：也许她已经结束复仇，是他多心。

        即便如此，下车的前一秒还是从手扶箱里拿出枪别在腰后。

        苏绮僵发问：“拿枪什么？”

        “没事，不必担心。”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钟亦琛已经在远就位，廉署不比警局，不知他今天是否有领枪，她已经开始提前紧张，心也宣布就位。

        还没踩上登记门口的台阶，钟亦琛走近，对唐允说：“你好，ICAC首席调查主任钟……”

        唐允默默宣布游戏结束，手挪到后腰，苏绮赶忙按住他大叫：“你别冲动！”

        可他已经抱必死决心，举枪上膛，钟亦琛与后廉署专员同样枪对准，场面僵持，行人尖叫四散。

        唐允挟持苏绮，低声在她耳边说：“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你非要我死？”

        钟亦琛试图安抚：“我们仅仅邀你参与调查……”

        唐允不信，她能谋杀唐协亭、车撞温谦良、设计温至臻，势必也会要他把牢底坐穿，绝不轻手。

        苏绮说：“阿允……你不要这样……”

        唐允枪口对准苏绮，可那瞬间他们两个好像都心知肚明，他绝不会开枪。

        “阿绮，为什么要闹到大庭广众之下？我甘愿死在你手里啊。”

        苏绮眼角泛着泪光，一语双关，“杀人犯法……”

        “你同我讲，我自杀在你面前也好，或者我自杀崖给你看！”

        她狠声回应：“我不要你死！”

        你当她对唐允用情至深、不忍看他亡？未免太自作多情，她那样心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