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抬盯她，可惜双眸红红，眼神再狠也要大打折扣，“你当我现在还想吃？我没那么幼稚。”

        “你钟意我的对不对？阿绮，我此刻好满足，我知不怎样我还有阿绮……”

        “辉叔炯叔被砍，死在荃湾仓库。”

        理智告诉她：苏宝珍，请你转就走。他怎么会可怜，他是大恶人，他罪有应得！

，原来这就是爱恨交杂。

        乞人憎的衰仔，“放开！”

        “我不信从来没有人安你。”

        苏绮略微哽咽，咬牙说：“谁疼你？好不要脸的一位古惑仔，居然能大佬。”

        苏绮挑眉，“那是好忙，你应该很聪明。”

        唐允表情不自然，胡乱回答，“在新加坡时，白天舞，晚上戒毒。”

        苏绮暂时母爱泛滥，虽然她更想把这归结为他吵她太烦，“你再加重程度，我真的要走。”

        苏绮记得最深的一句是：“他们从没赞过我是乖仔，黎永正那个痴线他阿妈都叫乖仔啊……”

        他说：“阿绮不要心疼我，我不值得……”

        唐允仿佛被她看穿心事，无暇再追问上一个问题，“你怎么……”

        情感摇摇：不是呀，阿绮，他为亲老豆泪岂不是人之常情，居然还要跟你歉！

        一开始语气还算冷淡，“别哭了。”

        唐允狼狈地抬看她一眼，好像在确定苏绮的态度，下一秒立刻扑到她怀里，呜咽泪。

        苏绮忍不住翘起嘴角，忍住笑意，好像严格Madam审讯学生：“那你上次哭是几时？”

        苏绮避而不答，他苦苦追问，蹭得她全出一层薄汗。

        活生生咽回去，还短暂思考几秒，慎重回答：“十岁，想食挞……”

        哪里有弘社大佬，不过是酷爱士多啤梨的幼稚鬼。

        唐允冷哼一声，“你当我是废柴？”

        最后她无奈，伸手抚摸他一乱发，语气温柔：“你是乖仔，我们下去吃饭好不好……”

        双不受控制，苏绮走上前跪坐在他旁边，一言不发。

        苏绮不在意，随口问：“太子爷会Tango，好犀利哦。”

        他本想骂她“痴线”，讲一句：那么久的事情哪里记得！

        “大佬，你好丢人，能否不要再哭？”

        哪里需要唐太讲，唐家菲佣心照不宣的事实，每次一整盘果物最先消失的都是士多啤梨，太爷子挑着也要吃光。

        苏绮好像被他感染僵了，也许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唐允，她缓缓伸过手臂抚上他的。

        “再上次呢？”

        苏绮借机抽，携他一起下楼，她是真的好饿。

        “不，是我天生肢不协调、舞蹈白痴，学Tango时好艰难，又不得不学，幸好有

        苏绮挑眉，语气嘲讽，“是啊，二十八岁的大佬如今钟意士多啤梨，排排坐食红果，一点也不幼稚……”

        苏绮叹一口气，拍拍怀里的脑袋，“下次我给你挞好了，别再计较……”

        苏绮立刻要晕倒动作，分不清他到底是在追悼老豆，还是耿耿于怀一枚挞。随即又想到，式挞居然在那个时候才传入香港？她与宝珊当时早已经不钟意。

        他把脸埋在她腹更深，好像这样就可以克制哭意，嘴里还在挽留，“你别走啊……我好多年没哭过……以前也无人安我……”

        他点，鼻间嗅到她上的味安心许多，好像重新拾回全世界。

        唐太亲自带她面表达对这位准儿媳的认可，本港多少想搭唐家高枝的算盘破碎――弘社唐三爷去世、当家主母吃斋念佛，进门就是享福话事的命。

        郑仪以郑氏名义举办酒会，名为交际，实际上算作别，赴宴宾客心照不宣。

        唐太神色淡淡地与人应酬，随后立在旁边饮一杯香槟，看年轻男女结伴开场舞，想到这几年刚教会唐协亭一些，难免心戚戚。

        唐允停止泪，只是还忍不住轻微抽动，苏绮确定至此结束，想要把人推开却遭到反抗――他狠狠锁住她的腰，就差一起倒在地上。

        仲春三月，惊蛰，黄药师携一坛醉生梦死从东而来会老友，“欧阳锋”张国荣终于决定复出歌坛，签约石、筹备新唱片。

        哦不，是乖仔。

        上次唐允生日醉酒，疼整晚，在苏绮动手打他的边缘试探，胡话连篇。

        而苏绮时隔多年重拾奢华礼服，深V领口、复古泡泡袖，搭丝绒材质的黑裙低调又张扬。

        唐允携苏绮步入舞池，一张脸黑到仿佛上刑，也不知舞更烦还是看她前超大领口更烦。

        他哭得更惨了，是第一天到幼稚园报时嚎啕大哭的小朋友，每一位都要如此，绝无幸免。

        “我老豆打我，我又没有阿妈……每次闯祸，阿正比我哭还大声……”

        暗一声糟糕，果然，唐允又开始啜泣，“我那时好恨他，为什么不买给我啊……”

        他又埋下，“我阿妈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