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闪烁过去惊恐。

        “我百分百认真。”

        “你远点好不好？我嫁一位乞丐都不会嫁你。”

        唐允嗤笑，“我借你胆，你嫁试试看啊！”

        苏绮语，唐允抚她鬓角发丝，低审视她，语气变得认真。

        “你我都算下嫁，公主再差劲也不能嫁乞丐。”

        他讲她是公主，苏绮咬紧牙关，回避他目光。

        “你要笑是不是？”他毫不留情面地戳穿，又凑近吻她，喃喃自语一样讲个不停。

        “我叫北仔跑一趟西贡，你阿姑的后事都交给他理，北仔事你总会安心。等天亮后我回太平山，亲自告知阿妈我们决定结婚。”

        “阿绮，我知自己是衰人烂人一枚，你权当给我机会赎罪。我再活五十年，给你当牛骑五十年，你讲东我不往西，你说一我绝不念二。”

        “杀手的事情我不该怀疑你，我给你讲一万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苏绮冷声开口：“你讲对不起就好好讲，能否不要吻我？再移开放在我前的咸猪手。”

        他无耻地笑，“Sorry啊Madam，要不是你不允许，我保证更过分。”

        苏绮白他一眼，“不必讲一万遍对不起，你现在跪到角落好不好，我不想对视你高过我。”

        无耻升级，刚讲过的话就不作数――他不认为那叫不作数，是战术转移。

        他说：“今天不合适，下次补跪给你。”

        她隐约好像感觉到什么，还是选择回避。

        1995年的二月，苏绮总共出席了两场葬礼。

        姑的葬礼带着迟到已久的宿命感，原来当年天后庙自杀就写定结局。

        回想起十几年前，有次在跑地场，陪爹地妈咪契爷契母一起看赛――她看不懂，反而与宝珊在外面跑过一圈弄脏鞋。姑嘴里念着帮她们拭，两位小朋友为姑更爱谁而争吵拌嘴……

        小雨飘落，鼻间闻得到泥土与青草干净的馨香，透的义好像重生。

        北仔撑一把黑伞，苏绮站在下面，扭伏在阿诗肩膀低哭，阿诗温柔安抚。

        唐允在这个时候到来。

        没让阿正代劳，他亲自献上一束花，很虔诚地鞠躬，颜面给足。

        那是在1995年二月初的石澳，回想上次五个人坐在庙街食宵夜，恍如隔世。

        后来回程路上，唐允试着开口，提议为苏绮家人迁到宽阔坟场，意料之中遭到拒绝。

        “他们在北角静安堂很好，我不想再动。”

        静安堂那栋唐楼在温谦良名下，唐允当然知，她不肯让唐允帮忙迁坟，总觉得像是仍旧留有退路，他心里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