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成了鼎鼎大名的大周战神，百姓们甚至会在自己的大门上贴上他的画像，说是能驱魔辟邪。

男人依旧是带着质面，却难掩脸上的笑意，一双乌黑的眼睛透出慈爱的光。他的臂弯里坐着一个孩子，正是秦俊扬。俊扬十分乖巧聪明，也很崇拜自己的这个师父，现在他正一本正经的背诵这先生教的课业，并时不时会讨赏一般的用小脸去贴一贴男人冰冷的面，完全不在乎他面下被烧的狰狞的容貌。

两路人撞了个正着，楚落成行礼。

鬼将军微微点算是还礼，眼睛却一直盯着他后的女人，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他怀里的孩子蹭了蹭顺利的下地之后一把抱住女人的，一双大眼睛顺着纱帽上去，声气的问：“你能和我们一起去游船上玩吗？”

明知应该拒绝的，可是看着孩子那期盼的眼神，菱染的心还是了下来，缓缓的点了点。

鬼将军大喜，急忙安排人上船布置，两伙人就这么合并到了一起，上了游船。

天色已经黑透，紫金河映着游船上的灯火，将河岸照的犹如白昼，四飘来一阵阵乐曲歌声，唯有他们所在的船上安静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鬼将军不喜欢这些歌舞是所有人都知的，所以手下自然没有安排，只是之前觉得他一个人在船独酌也就算了，可如今一群人就这么干坐着未免无趣，一时间手下的一众人都有点尴尬。

桌子上罗了层层叠叠的各色糕点，一看就是为姑娘家准备的，酒水也是最寡淡的桂花酿，楚落成看着这和战神明显不符的风格，微微皱起了眉，觉得这些人打仗厉害，可是这品味确实在是堪忧。

终于，鬼将军也受不了这现场太过冷清，说：“大家吃吧！不用客气！”

说完，他转向菱染，带着些忐忑，带着些讨好的问：“我能想到的糕点都叫他们买来了，你还想吃点什么？我叫他们去买！”

菱染将纱帽除下，媚眼一转，对着男人出一个笑容，柔声：“不用了，都是我爱吃的。连酒都是桂花酿，我没什么要加的了。”

一旁的楚落成这才知，原来这一桌“品味独特”的糕点居然都是为了菱染准备的。

两人说完，游船上的气氛一下子又陷入了沉静，一旁的俊扬毕竟是小孩子，有些忍不住的扯了扯菱染的衣角，：“姑母，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菱染微微一怔，看向一旁的孩子，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她想告诉他自己没有不高兴，只是，不知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孩子聪明懂事她很欣，丈夫大难不死她很庆幸，楚落成上要将沈嫣纳进门，她也祝福他们。可是，这些似乎都已经和她无关了。俊扬在宋家过的很好，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日后也必然是国之栋梁。秦晏功成名就，圆了他自己当年的梦想。

可是，她自己的梦想又是什么呢？以前是为宁州百姓和秦晏报仇，后来则是辅佐天霖坐稳皇位，再来是准备归隐山林。可是最后一个实现不实现已经无所谓了，因为那两个人都已经不在了。

夜风很凉，她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坐在冷风里，只觉得自己是一句会呼的尸，不知到底为什么活着。

楚落成和秦晏都看出她眼中的茫然和无望，她像是一支凋零的花，活生生的被人抽走了灵魂。

这时，另一艘游船突然快速的赶了上来，几个油粉面的纨绔子弟在一群女人的簇拥下正在船大声的划着拳。其中一个眼尖的看到这艘甲板上的秦晏，顿时不怀好意的喊：“哎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无名战神吗？你为我大周立下战功，来来来，过来，小爷我赏你杯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