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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上了三楼，痕迹逐渐减少，找了间还算干净的房间，霁瑶终于可以摘下面罩，袁驰透过窗口隙观察酒店周围的情况。天色迅速暗下来，荒芜的街上一幢幢门大开的屋子如同一只只张着黑色大口的巨兽，静静蛰伏在夜色中。

袁驰撕开一包营养剂给她，拿出医药包，弄了针烧红，在她面前蹲下。先清理已经破了的伤口，挑水泡时抬看了一眼，她小口小口嘬着营养剂一脸淡定，苍白的小脸反倒有了些血色。

袁驰收回视线，“六十。”霁瑶嘴张成一个“O”字，不过也不是她走的，她最多只走了十公里。

他抬起脸，面容清正，唯有眼底悄无声息爬上几丝血红，冰凉的手指抵上秀气的额，将她推了回去，“不用。”

撕破的伤口沾着血珠，淡淡的血腥味钻入鼻腔，沉寂的中枢神经开始兴奋、饥饿、渴望，食轻易被勾起，并且来势凶猛。而他手上仍一丝不乱，用棉球清理掉血迹，上药水，贴上无菌胶布。

袁驰选择了镇中的一座酒店落脚，曾经的星级酒店即使破败看起来还是比周遭小楼干净一点。大厅斑驳的墙面上残留着暗色血痕和数不清的弹孔，一到二楼的窗都被木板钉死，想来末世初期也曾为人提供过庇护。

霁瑶打开随携带的能源灯，橙色的灯光微弱却温，像一簇燃烧的火苗为沉寂的空间添了些人间烟火气。

因为父亲，她一直是被保护的对象，第一批进入A市基地，第一批行星移民，除了初期受到的惊吓，她从未接过外面的世界，直面现实远比想象来得残酷。

“我看过实验数据，你初期不备完全意识时是有进食的，意识逐渐恢复后，进食是减退了？还是你抑制住了？”

霁瑶等不到回答，突然凑到他面前，认真说：“我可以你的储备粮食，你要是想吃我，我绝不反抗。”

“我就知。”一只脚理完，她自然地换上另一只放他

“不觉得。”他淡淡。

废弃的城镇被黄沙覆盖，看不见街，只有几座高楼残破的躯壳灰蒙蒙伫立。霁瑶醒来，抹掉面罩上的沙尘，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她问：“你会觉得饿吗？”

她也不扭，果断脱了，疼得气，磨出的水泡破了，血沾着袜子，扯下来生疼。

日西斜，威势稍减，沙暴则肆得更加疯狂。

她查过资料，丧尸撕咬血肉只是一种本能，并不能为提供能量。初级丧尸大脑被病毒激活后接收到的唯一指令就是进食，他虽不同，但完全没有进食的望也不可能吧？

她坐下了僵的，“我们今天走了多少公里？”

远地平线被热气蒸腾得蜿蜒不平，丝毫不见城镇的踪影，袁驰背起女人，沁凉的温让她残存的意识渐渐模糊……

这个问题在昨天之前，他可以回答是前者，而现在，他不确定。

“脱鞋。”袁驰来到她面前。

短靴里，迈步艰难。在跪倒之前被男人一把托起，意识还清醒，却达到极限，干涩的嗓子吐出的声音模糊不清：“我还可以……再走一会……”

从男人上下来，是的，风沙刮得她几乎站立不住，拉着他的背包才勉强稳住。他放慢脚步，等她一步一步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