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战他……本就没有神病，是我给他伪造的神诊断证明……我有罪……”

白芷和李枭对视了一眼，正要走出去，接下来，那人的动作，却让他们怔住了。

然后，不声不响地，对着她跪下，磕了三个重重的响。

李战的样子很不对劲，上沾了血，没有清理干净。

才干净的额，又染上脏兮兮的泥土。

李枭面色一冷，双目骤然暴突，瞪着老人。

老人妻女的死，不过是意外罢了。

李战可没有来为难他的理由。

货车砰然倒地，两个人的影就这么消失了。

可是，那一天还是来临了。

老人难受地呻，缓慢地抬看他：“你……不是李战……”他双眼浑沌，仿佛在思考什么，忽然有了焦距：“李……枭？你还活着？”

李枭皱眉。

那天傍晚，李战来到医院，尾随着他回了家，破门而入，把菜刀架在他妻女的脖子上，迫他开神诊断证明。

为时已晚。

短暂的震惊过后，他只是努力回避着心中的愧疚感，照常生活。

可是，一个瘸的老人能跑多快？

白芷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是在与他的妻女叙旧。

像是刚杀了人。

看着那人即将咽气，她心惊地正想阻止，李枭却忽然松了手。

他是后来才知，那一天，李战来找他之前，杀害了妻子周晓晓，并将她分尸雪藏。

在他压迫的目光下，老人颤抖着，将过去的事情娓娓来：

青白色的大手掐住老人干柴一般的脖子，关节暴突，缓缓施力。

此后，他逐渐灰败下来，事业中断，也无心其他事，只是领着低保，勉强度日。

他常常来到墓园，看望妻子和女儿，为她们拭墓碑。

他依言松手，老人调整了姿势，缓缓地，对着李枭跪下，磕了三个响。

老人回过，仔细辨认了一下，颤颤巍巍地叫：“李、李战？”

妻子跑过去想要去拉开她，也一并被压在沉重的车厢下。

人有旦夕祸福，老天爷是不会惩罚世人的。

只是他很不解，也很心痛，为什么惩罚没有降落在他上，而是波及到他无辜的、可爱的妻女。

老人长满皱纹的脸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眶泛红：“哎，你还活着……真好，周晓晓也该瞑目了……我也安心了一点。”

“。”

老人一脸灰暗，却没有丝毫反抗，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

老人听说了李枭的逃亡。

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杀人的是李战，不是他。

老人抬，看了她一眼，忽然老泪纵横，哽咽：“我……我是个罪人。”

事情发生之前，李战只是一个看起来踏实、靠谱的瘦男人，虽然沉默不爱说话，却从来不出格的事。以至于左邻右舍，都认为他和周晓晓是一对模范夫妻，两人恩爱如蜜。

“站住。”

――还有一旁的周晓晓。

他嘶声说。

他忽然慌张地向外跑。

他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够了。

然而，李战不仅不是个神病人，而且智商极高、十分冷静。

他很快逃了出来，或者说，是被“营救”出来。

此后，男人原形毕，潜逃至各地，前后杀害、分割了十二名女，最终才在一个雨夜，被警方捉拿归案。

他觉得，这是他的惩罚到了。

他的妻女，没有死在李战手中，却阴差阳错地，被一辆卸货的大卡车碾成了肉泥。

动作仔细而郑重。

李枭拳紧，青毕，疑惑的眉皱得更深。

老人脱力一般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嗽着。

李枭嘶哑：“你是谁？”

白芷还没反应过来，李枭已经窜出去，叫住那老人。

被当年还未规模的“鹰”。

某天，一辆运货的大卡车侧翻，好巧不巧地，压向他正在玩耍的女儿。

吗？”

白芷心念一动，走过去，扶起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向李枭和他妈妈磕？”

可是，看着面色惊恐的老婆孩子，他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只要李战不来找他麻烦，谁也不知当初发生过那档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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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纸证明，换来一家团圆，在他看来，是不得不的，也是相当划算的事。

在法院的审判中，他本该被判死刑，却因为那张神诊断证明，最终只不过被遣送到了神病院，终监禁起来。

老人拭完了那座墓碑，居然转过去，开始周晓晓的坟墓。

末了，抹去额沾着的泥土，收好东西，重新支起拐杖，向外走。

……

老人也只是一名默默无闻的神科医生，每天按时上下班，回家。

只是恰好，报应在了他上。

?“这条命，还给你……”?

丝毫不他是个老人。

“你把我松开。”老人说。

几个红的苹果从包裹里掉出来，散落了一地，变得灰扑扑的。

“小姑娘嫁在本地多好哟……离娘家又近，呵呵……”

她抬看李枭，只见他咬紧牙关，脸上青毕。

李枭点了点：“你是谁。”

李枭轻哼一声，转眼已经拦在他前，双手制住他，将他按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