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车上想，他和岑溪的孩子出生后，大概也会过得很幸福。

        你见没见过孔翎真正爱一个人的模样。

        孔翎缓缓摇，看向给岑溪拢了拢外套领口的修林，眼中是怀念的神色，轻轻勾起角，“可是，这就是我爱一个的方式。或许不够好，但对爱的人……总要倾尽所有的。”

        秦雪色深深看她一眼，咬紧牙关，扭不再去看她。

        孔翎再次把扭向窗外，看着一条街对面的人来人往的广场，轻声告诉她，“我知你在想什么……雪色，你不必觉得这一切原本该都是我的，替我觉得不值。”

        孔翎闻言垂眼，怔了一下，然后才在镜子里对她笑，“我当然知好着呢，他……向来是个稳妥的人，怎么可能委屈了她们母子。”

        孔翎的眼底泛红，泪水渐渐涌起，可她克制着，说完了这段清醒到绝望的话。

        她恨铁不成钢，“十二万块一平米，学区房，设施一，出行便利，好着呢，你瞎担心什么！”

        秦雪色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立刻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中。

        秦雪色不能苟同，“我要是你爱的人，一定会被你气死。哪有人能把什么事都一肩抗呢？”

        回忆起曾经的一切，她早想得清楚明白，“我们爱的人都是凡人，不能拿圣人的要求来苛责对方。我没什么放不下的恨和悔，如果说有，我这辈子唯一恨过的人，甚至不是陆戈。”

        “其实我知，岑溪是

        本来就是温柔甜美的人，有了母光辉后，愈发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内心平和。

        修林没怎么改变样子，一如几年前，依旧是笔温的模样，一手小心地护着岑溪的肚子，扶着她的手臂走上广场的楼梯，嘴里应该还在不断嘱咐些什么。

        她无声地叹气――

        她甚至还记得对当年的一切结论，“我恨我自己，怎么就不够强大……强大到，能保护我的爱情，和生命里其他所有重要的情感。”

        把心都掏给谁的模样。

        “我想用我的方式保护我爱的人。”

        孔翎的表情只有一瞬间的紧绷，随即便释然下来。

        “没有什么人会永远任你予取予求，尽当初修林会因为爱我，与我去共同面对陆戈，可这对他，难不是太过折磨了么？久而久之，他又怎么可能不累呢。”

        这是她曾梦想过的幸福。

        秦雪色看在眼里，她目光跟随那一对缓慢散步的夫妇，几分艳羡和伤心，却都克制得很好。

        孔翎声音越来越轻，秦雪色看着窗外那一对走来的夫妇，谨慎地打量了一眼孔翎的面色。

        她看着岑溪牵起修林的那双手，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亲昵影，宛若暮色里最温馨相的一对璧人。

        “是我自己。”

        秦雪色的车窗贴了防窥，透过那一线车窗的隙，孔翎看得分明，他脸上的紧张和关切，不是能装出来的。

        经年后再提起那时的撕心裂肺，她也终于和眼泪痛苦渐渐和解，“其实我没怪过他……爱与独占密不可分，当时那样的情况，换成是我，我也不能保证我不会因吃醋而发狂。”

        被爱人牵着手在晚霞下漫步。

        岑溪已经离预产期没两个月了，孕妇肚子大得像了一个枕似的，她胖了些，但是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幸福温柔。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