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左右，雪已经积得有了些厚度，江公馆的门开了，一双鞋踏上无人的雪地，留下一串脚印。

“东京，无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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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尼，无讯。”

只是午夜从来无梦，连一片影子也未误入过，他便总是在一片心悸中醒来，手张开空无一物，只有尾指似乎还残留着她握过的一点余温，日复一日越散越淡。

他上班前开了抽屉打算换块表，看到了里面躺着的深蓝色丝绒盒子，就这么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拿了出来，没有打开就又放了回去。

他将那叠纸放了回去，

“巴黎，无讯。”

他的内心被撕扯出一丝侥幸，已经如此局面，他是否有资格梦一梦拥荏南入怀，可他又唾弃自己，错了一回，还要越错越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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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无讯。”

为此，荏南还曾经在睡前抱着熊宝宝在窗前祈祷能下一场很大很大的雪，让她能一个雪人，小小的雪人就行。

更重要的是，他亦不知如何面对荏南，如何待她，如何让她幸福，如何让她一世平安。

他半蹲了下去，赤的肤碰到冰冷的雪粒，伸手握了满把，就这么在那里耐心地了起来，羊绒大衣的下摆摊在雪地上，拂开浅浅划痕。

架子上的藤慢慢落尽了叶，显得有些萧索之象，不过它在冬日干枯，又会在春日焕然。

荏南小时候一直想看雪，无奈这里几乎很少下雪，便是下了也只是潦草几许，还没等人起床便被回升的温度得狼狈不堪。

天气慢慢热起来了，春衫上了，江明之这样的阔少，自然是最时兴最行的国外款式全来了一套，每日似开屏的孔雀，连在交际场上，极吃得开。

江庆之在雪里花了许久，认认真真地了个小雪人，将它放在了荏南房间的窗台外。

“苏州，无讯。”

江庆之找了所有可能的地方，没有找到他的囡囡。

江庆之还是那老一套，一贯的“不逾矩”，今年没有人来替他添那些花俏事物，冷些便穿轻薄的大衣，热些便穿短的西装，还是那副金丝眼镜，仿佛一切都没变过。

深夜里，簌簌的雪声独自喧嚣着，在藤的节枝上积了一层浅浅绒白，慢慢越堆越多，将地面染白，银冷的世界只有一隅映着二楼窗透出来的一点光。

“纽约，无讯。”

然后就如往常那样上班去了。

可惜，没有等到主人回来，它就化掉了。

江庆之俯掬了一捧绒雪，细雪粒子在手套上柔柔不堪一握，他看了一会儿，倾手将那雪抛落，将手套脱了下来。

关抽屉前随手拿出了旁边的金刚石袖扣，仔细地系了上去，那是荏南前两年送他的。

江庆之将那叠电报拿了起来，快速看着。

大包天，却不会真正拿荏南的安危开玩笑。

阳光从玻璃窗刺了进来，照得桌面上的纸都有些看不清字。

院子里的月季从四月便陆续开了，随着夏日的骄阳越发鲜妍。

他让人去了澳大利亚，却没有找到人；他派了人去法国，一无所获；他让日本的同事仔细搜寻，只是徒劳；他借着谈判亲自去了一趟美国，毫无线索；国内也没有放过，凡是江家产业涉足的地方，全都下了死命令。

“香港，无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