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绝不会就这样原谅她。

        江漫一把扯过她手中剩余纸张，路柔子没稳住，摔在了地上。

        傻女人。她一个人干的？这得花多少时间。

        你要闹？

        我要你现在说。她低吼一声。

        路柔重重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极深。她飞快冲到他桌前，拿起那叠写满韵律的白纸，双手双指拧在中间。

        她的双手先是分两半撕，再一条一条地撕，最后横着撕。那叠纸，像棉絮一样飞舞，不一会儿，地上落成白花花的一片。

        你以为我不敢？她冷冷说。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有事没？她抵住他的关门，眼神幽幽的。

        睡觉时再说吧。他急着回去，没功夫与她儿女情长。

        路柔不停地着手指，上面还有笔的墨味。她沉默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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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去卧室，依旧没有。他默念也好，省得看见她就想起前两天的糟心事。

        慢慢地，江漫阖紧了眼。

        路柔把埋进膝盖间，等他怒视时，才抬起了。江漫看到这束受伤得空的目光，心里一颤。

        我叫你出去，听不见？他的声音又轻又狠。

        隔了很久，江漫才有勇气走进私室。明亮的黄炽灯下，地上干干净净，桌上有一块地方白得灼眼。

        他闭了闭眼：虎女人，我还有事。

        于是江漫回家等待。

        江漫是跑着去找她，打电话，挨家挨叫着她的名字。但音讯全无。

        这些纸一张张用透明胶带粘得丝毫不差，每条裂都认认真真被粘紧，甚至指甲盖般的纸片也粘上去了。整整二十多页，她全完整地复原了。

没什么事。

        半路上，手机一声震动。晚上回来。她回短信。

        走过去扶起她，等她站稳后，他打量地上的一片狼藉，从东看到西。那是他废寝忘食，历时一两个月从早到晚的心血，是熬到深夜的冥思。上面每一个音符都只能灵光乍现，再也无法复原。

        他冷着脸说：出去。

        路柔！

        他散心了两天，两天没回家，别的地方住下。

        直到他从窗外伛出去，看她被别的男人送回来，有说有笑的。

        江漫下午回来时，没见路柔在客厅，也许在卧室。

        她僵了下捡纸的动作，又继续放。原本她想解释或说是歉的心思一下然无存。

        你觉得我在闹？

        就他妈搞那点烂音乐？

        他了下眉心。你没看见我有重要的事要？

        江漫怔了一下，双眼沉下去。说话干净一点。

        .

        卧室床被整洁，被人打理得井井有条。他看她枕上有一个小小的柔的凹印，他似乎能感到那里的温度，忍不住去抚摸，轻轻地，将脸颊贴住它。

        你能不能控制一下你的脾气？！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发什么疯！他愤怒极了，握纸的双手都在颤抖，青暴起。

        五分钟后，她又走进来，蹲下后一点一点捡起地上碎纸，全放进一个空盆。

        他走过去，轻轻拿到眼前。

        你敢！他吓了一，朝她冲来。

        江漫越看那些碎纸越烦，直接出门，以轻视的沉默对她。